“我只是奇怪既然有弩機,那些刺客為何一開始時不用?”,滿帶疑惑的說出這句話後,陳展才意識到自己這句話說得大有問題,強又帶著苦笑道:“雖說已經封了街,但外間不下萬人,這……”。
“託京兆衙門洪福,刺客沒一開始就用弩機”,嘿嘿一聲冷笑,往日為人謙和的唐離想到剛才那些人看熱鬧時的嘴臉,一反常態的譏誚道:“外間多少人我不管,但我要提醒陳捕頭,刺客極有可能就潛匿其中,從這一點來說,他們每個人都有嫌疑”。
此時的唐離臉上明白無誤地寫著十個字兒——我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
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陳展揀起那支弩矢,嘆息了一聲轉身出房而去,悟名和尚想說什麼,看了看唐離的臉色後卻最終沒說出口。
悟名不說話,看著陳展離去的唐離卻找上了他,“和尚,把你這兒護寺好手借我二十個,將家人送回府幫著看上幾天。 ”
“居士,我慈恩寺乃是……”,這事兒著實讓悟名為難,只是還不等他一句話說完,已被唐離一句堵了回來道:“這事兒你和尚要說個‘不’字兒,異日別怪我不講情面!”。
“一切遵居士所言就是!”,悟名答應下來的同時,口中長宣了一句佛號。
十一名護衛並二十名行動矯健的僧人緊緊護住三輛馬車自大慈恩寺山門前緩緩起行,唐離自小胖球兒撩開的車窗看去,只見京兆尹數百衙役一體出動,正在安撫那些神情驚慌地圍觀者,前方不遠的街口處,應惟恐彈壓不住的京兆衙門所請,大隊鎧甲鮮亮的羽林軍士正策馬而來。
“活該,讓你們看熱鬧不幫忙!”,小胖球兒恨恨的罵了一句,隨手放下了簾幕。
層層護衛的回到府中,唐離安頓好家人後,立即命人將剛剛養好傷勢的貞華道長給叫了過來。
“說吧!為什麼有人執意要殺阿三?”,唐離不帶任何表情的問。
貞華道長的沉默並不出人意料,等了許久,眼睛如釘子般的唐離正要說話時,一個下人疾步跑了進來,湊近身子道:“有一位自稱黑天地客人正在門房處等候”。
“道長,好好想想!也許你更樂意去跟安祿山說!”,不理會貞華道長地反應,唐離轉身出房而去。
“黑兄,有那夥兒人的訊息沒有?”,進入門房,沒有微笑,沒有寒暄,唐離徑直問道。
“崇仁坊左手第七家,房主原為一個北地來地皮貨商”,黑天的話一如往日的簡潔。
“好,好,好”,聽到這個訊息,唐離緊繃著的臉色終於放鬆了下來,甚至臉上還露出一絲笑容。
“大恩不言謝,黑兄,還需勞煩你通知一下馮道遠,他上次送來的僕役,手上有多少,我就要多少,就在今天,越快越好!”。
對唐離這個要求,黑天並不吃驚,“我也有一事有請別情幫忙。 ”
“請!”。
“大慈恩寺前,陳白眉快被人罵斷脊樑骨了,還請別情高抬貴手。 ”
抬頭看了看黑天,唐離點頭道:“好!只是剛才那個訊息……”。
“陳老總會在合適的時間知道的,唐兄放心就是!”,一句說完,黑天再不逗留,轉身出門而去。
不過短短時間,最先得到訊息的官員們相繼登門,隨後來的人越來越多,正是在這種喧鬧糟雜之中,夜晚悄然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