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作為一個實實在在的外甥控,他對梅晉平日裡的情況可是十分了解。
結合梅晉平日裡的花銷習慣,曹正淳估計,梅晉應該沒什麼錢了。
他本以為梅晉會和自己張口要錢,直接就走了。
不過曹正淳也能理解。
當一個外出的遊子學會了獨立,那他最不願意的就是和家裡要錢。
尤其是男人,有時候十分的幼稚,莫名其妙的勝負欲和自尊心總會突然滋生。
明明過得一塌糊塗,卻總愛打腫臉充胖子,報喜不報憂。
明明對誰都拉的下臉,卻不願讓父母看見自己低頭的樣子。
小梅,越來越要強了,這是長大了啊。
曹正淳不由的有些欣慰,鼻頭有些發酸。
這孩子,懂事的讓人心疼啊。
用手帕擦去眼角的眼淚,曹正淳露出老父親般欣慰的微笑。
“小梅都懂得上進了,雜家也不能懶散混日啊。”
只見他走到書案前,準備批閱東廠的卷宗。
“誒?我的硯臺呢?”
……
保民街,還是之前的那家當鋪,梅晉笑嘻嘻的站在櫃檯前。
這回接待他的是一名髮鬚皆白的老掌櫃,
老掌櫃此時正抱著一塊硯臺和一塊墨錠仔細端詳。
“難得,難得啊,泰州龍冠硯,翠玉做底,金石裹裝,又有名家刻字,還是古硯,價值不菲,價值不菲!”
聽老掌櫃一臉的讚歎,梅晉不由的有些心虛。
“真的有那麼好嗎?值多少錢啊?”
老掌櫃驚歎的點了點頭。。
“老朽看物六十餘年,這塊硯臺,在老朽看過的硯臺裡排名前三,五千兩可當。”
梅晉聞言愣了一下,啥玩意,就這東西也能值五千兩?
他現在手頭沒錢了,官服和佩刀又都抵押了出去,他的朋友又一個比一個窮。
為了生活,也只能順他舅舅點東西,勉強維持一下生活。
反正這東西嚴格意義上講也是東廠的,是朝廷的。
他薅的不是他舅舅的羊毛,是朝廷的羊毛。
可是誰承想,隨便拿了一塊破硯臺,竟然值這個價。
不由得,他心裡又多了幾分愧疚。
只見他有些為難的看著老掌櫃,猶猶豫豫的說道。
“還能多給點嗎?”
隨後,雙方展開了持久的口水戰,就價格問題據理力爭。
二人漫天要價就地還錢,老掌櫃也是頭一次見如此斤斤計較的人,一點零頭也要據理力爭,幾錢銀子的便宜也要費盡口舌。
最終,老掌櫃怕了梅晉的恆心,讓梅晉以五千三百四十一兩三錢當了這塊硯臺。
這回梅晉留了心眼,堅決不要銀票和銅板,只要真金白銀或者珠寶玉器。
贖回自己的莽服,摸著沉甸甸的包裹,梅晉興高采烈地的離開了典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