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願意,和自己願意。
想到這裡,李啟驚恐的發現——
一旦發現這個世界的虛無性,那麼,魔道似乎也就順理成章了。
李啟好像能夠理解了,為什麼天魔這麼嘻哈,為什麼天魔這麼無所謂。
因為……本來就無所謂啊。
所有犧牲,一概不論。
任何代價,皆是笑話。
一切所行,毫無後果。
這世間的一切本來就都是虛妄,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主觀認知,所求的一切也不過是自己主觀認知上的心安而已。
客觀……到底是什麼?
這世上,真的有‘客觀’存在嗎?
李啟曾經得到過答案,他有過這樣的疑惑,最終也被他解決了,他對此給出的回答是:“看風景的人,往往也是別人眼中的風景。”
也就是說,自己的主觀,是別人眼中的客觀,同時,別人眼中的主觀,對於自己而言,也是客觀。(詳情見第七百二十一章)
透過認可其他人的主觀,進而確認‘客觀’的存在,進而確保了其他事物的穩固性。
可是現在,他突然發現,當其他沒有實在性的事物,他們的‘主觀’,其實也很虛無,因為這些人的‘主觀’,嚴重依賴於李啟的‘主觀’。
換而言之,就算不洗腦,李啟也可以輕易更改他們對世界的認知,乃至於,他們所謂的‘主觀’,本身就依賴於李啟才能存在。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和李啟根本就不是一個敘事層的。
對不具備實在性的存在而言,李啟就是‘高位敘事者’。
實在性,是指物質,或客觀世界,不依賴於任何的主觀意志,獨立於觀測者的認識而存在的性質。
一切觀測者,對物質的感知和認識,都屬於主觀範疇,觀測者無法越過自己的主觀意志來觀測事物,自然也就不可能談論什麼是客觀。
觀測者本身,只能是主觀的,我們對任何客觀的描述,必須經過我們的認知,我們的測量,如果測量本身不客觀,客觀性就不成立,如果不可測量,不可驗證,自然什麼認知也都無從
談起了。
換而言之,實在本質上是相對的,不管從什麼角度,都無法迴避從主體認知和相互作用,並且也只能透過這個角度討論實在性。
我們不能擺脫我們是認知主體的事實,無法排除認知能力和測量工具的影響。
既然如此,那什麼才是實在?
除了能夠篤定自身是實在的之外,再無別的論斷。
可真的是這麼篤定的嗎?
五品認為自己是實在的,但李啟知道他不是,李啟甚至知道,時空也不是實在的,時間其實並不存在。
時間的經驗性的實在性,即就每次能夠被給予我們感官的所有物件而言的客觀有效性。
而既然我們的直觀在任何時候都是感性的,所以,在經驗中絕不可能有不隸屬於時間條件的物件被給予我們。
與此相反,我們反對時間對絕對實在性的一切要求,因為即使不考慮我們感性直觀的形式,這種實在性也絕對地作為條件或者屬性依附於事物。
這樣一些屬於物自身的屬性也永遠不能透過感官被給予我們。
因此,時間的先驗的觀念性就在於此,按照這種觀念性,如果人們抽掉感性直觀的主觀條件,時間就根本什麼也不是,既不能自存性地也不能依存性地歸之於物件自身。
而李啟自己,又拿什麼判斷自己是否是實在的呢?
主觀,客觀,無法實證,無法判斷。
而這些所有的一切,都有一個共同的‘解’。
那就是……魔道。
不需要考慮那些,只需要承認自身的實在,承認自身的主觀性是絕對的,那麼就不需要考慮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