榣山,山清水秀的山巔之處,太子長琴面對著魔王子,儘管一個五品,一個二品,身份差距巨大,但因為有天魔的口信,作為天魔使者的魔王子並沒有怯場,而是以一種平等的態度面對著眼前的太子長琴。
“前輩此言,是準備和魔道商議了嗎?”魔王子問道。
“是魔道準備與我商議,不是嗎?我只是同意了而已,天魔應該很想讓巫神山放棄對李啟的庇護吧?”太子長琴笑道。
魔王子微微皺眉,說道:“的確如此,您果然考慮的比我多得多。”太子長琴則說道:“那就以這個為籌碼好了,我們也不需要過多的不斷拉扯別的,四千年為限度好了。”
“巫神山在之後的,以李啟的時間為標準流速計算的四千年內,不保護李啟,當然,如果有人因為私情想要保護李啟,這個我們管不著,你也知道的,巫神山很鬆散,我只能保證不會強制其他人來保護他。”魔王子搖了搖頭:“不行,若是答應了這個,那麼隨便來個人,也能因為‘私情’來幫李啟了,到時候,整個協議都和沒有一樣。”太子長琴則說道:“你我都知道的,我們不會玩這種小聰明,說是怎麼樣,就是怎麼樣,巫神山不會調遣任何人以公務的名義保護李啟,其他與他不相識的巫覡大機率也不會出手,換而言之,魔道要對付的,就只有李啟那一脈了。”
“可你知道的,就算只有李啟那一脈,那也是有一位巫神的,一位巫神能夠牽扯多大的力量,能夠動用多少資源,如果是這麼答應下來,那其實和庇護李啟完全沒有區別,不是嗎?”魔王子答道。
“李啟配嗎?”太子長琴反問。是啊,李啟配嗎?一個四品,配得上巫神親自出手庇護他嗎?
要知道巫神並不是無所事事,實際上在人巫大戰之中,最忙的,恐怕就是諸位巫神了,他們可是要直麵人皇,三公,以及那些人道聖人們的,這種暗地裡的爭鬥,其烈度甚至是魔王子無法想象的。
可以說,檯面上的戰局能夠維持住,完全是依賴於他們在桌子外面打生打死的結果。
不過,魔王子則一臉刻板的說道:“李啟不配,但天魔配。”這話一下就把話頭拉了回來。
沒錯,李啟自己肯定是不配一品出手庇護的,但如果是天魔出手,那麼李啟的身價就會瞬間飆升到需要巫神干涉的地步。
曾經天魔的一次注視,直接讓巫咸親自出手,就是因為這個。說白了,李啟那麼多身份,這個天才,那個天才,這個潛力,那個未來,這些所有的一切壘在一起,都沒有一個身份值錢。
那就是
“天魔注視著的人”。僅僅只是被一品注視,那麼其身價就會大幅度上漲,跟著引來一大批一品。
“那這樣,天魔不出手,巫神也不出手,反正現在天魔也在無色界天之中,想再出來,代價應該不輕,如此一來,把事情限定在二品以內。”太子長琴說道。
魔王子則搖了搖頭,拒絕了這個提議,轉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也不好,我建議……巫道徹底不干涉,甚至禁止親屬和師長干涉,但與此同時,魔道也會禁止高品們出手,四品的事情,就讓四品來解決吧,沒必要牽扯太多,畢竟此時人巫大戰,大家精力都不多,不必搞得太大,不是嗎?”
“噢……你這意思是,四千年裡,你能突破四品?”太子長琴稍微露出了有趣的表情。
“為什麼非得是我呢?魔道還有其他的魔君,其中被稱為天才的也不在少數。”魔王子淡淡說道。
“恕我直言,四品裡,能和李啟對壘的魔君並不多,如今能夠穩贏他的更是少數,李啟現在有了一個不錯的護法,幫他承擔了他不擅長的正面戰鬥,而單純的比拼術法和底蘊,破招尋找剋制之法,我覺得……除了你,魔道的其他四品,都不是他的對手。”太子長琴伸出手,撫弄了一下琴絃,輕聲說道。
儘管這樣直接了當的挑明魔道的不利不是個好的抉擇,但其實無所謂,雙方都很清楚如今的局勢是怎麼回事。
凡人們下棋博弈,都在拼命的藏子,作弊,稱之為‘陰謀’,希望能夠透過詭計來獲得優勢。
但在這個層次上,對於雙方的神通和智慧來說,陰謀不能說沒用,只能說……能起到的作用比較小。
不能說沒有用,畢竟如果陰謀成功了,打出了資訊差,那還是能夠建立優勢的,比如之前祝鳳丹藏了禍鬥這一手,的確能夠奠定區域性戰場的勝利。
但很顯然,人道那邊是察覺到了禍鬥和魔道的存在,只是他們在權衡之後,選擇了放掉區域性戰場,以此來換取其他區域的優勢。
這個策略直接導致了李啟和祝鳳丹在那之後,會被捲入和魔道的紛爭,自然人道的區域性失利就被化解了。
無數智者,許多大能,就是在做這種事。儘管從區域性看來,陰謀時常能起到作用,進而積累微小的優勢,但在整個人巫戰場之上,還是大勢,陽謀說了算。
大家基本上都是明牌在打,畢竟……區域性戰場的勝負可以依靠陰謀,但整體的宏大戰場,卻只能依賴於區域性戰場的輸贏來緩慢決出勝負,而戰場的輸贏,是很難作假的。
“難得長琴前輩這麼看得起我,不過……也確實如此,四千年可能有點趕,不過有點變數也是好事,若是拉長到萬年,那輸贏就註定了,那樣就沒意思了。”魔王子笑道。
“不愧是魔王子啊,還真是自信,所以……你才會接受李師薇,是嗎?只要李師薇在你身邊,你就不怕李啟拒戰?”太子長琴問道。
魔王子這時候卻鄭重的搖了搖頭:“我不會用這種手段,我要贏李啟,不需要依靠別的,至於他的女兒,只是非要跟著我而已,我完全無所謂。”
“你無所謂,魔道也無所謂嗎?”太子長琴又問。
“魔道的事情是魔道的事情,我並不是很在乎,魔道本來就沒什麼組織可言,說巫道鬆散,可魔道根本就已經不是鬆散的事情了,我們聚在一起完全只是為了不被絞殺而已,如果可能的話,每一個魔道都和其他魔道是敵人。”魔王子說道:“不過,既然天魔已經發話了,那我們也只能服從。”所謂的魔道,完全是屈服於四魔的暴力之下而誕生的組織。
然而,如今四魔消失的消失,散的散,真正喜歡發話指揮的,還是天魔,儘管天魔已經被封印了,但他總是有辦法能夠往外探出觸手來。
“有意思,那就這麼定了吧,四品的事情,就在四品解決,我會約束祝鳳丹他們,不許他們出手,時限就是李啟的四千年,需要簽訂契約什麼的嗎?”太子長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