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怎麼知道?你的一切都是推測,他畢竟只是個凡人,而且還是個登徒子,趁虛而入,甚至還強上山門,搞的一團亂!”陽凝一展翅,搖身一變,變成了具有金紅色長髮的女子,坐在桌旁,拍著桌子說道。
“而且,我承認他的天賦過人,但我越想越覺得,他好像是在施恩給你,歸根結底,他當初認識你的時候甚至都沒有修為——”
“修為是積累起來的,積石成山,積水成海,不積而能成者,天下未有,積道德者,天與之,地助之,鬼神輔之,鳳凰翔其庭,麒麟遊其郊,蛟龍宿其沼,故以道蒞天下,夫道者,德之元,天之根,福之門,萬物待之而生,待之而成,待之而寧,你忘了道祖的尊號是什麼了嗎?怎麼會以這種方向來駁斥人?”瀋水碧如此說道。
這話把陽凝噎了回去。
道祖的尊號。
全天下的道門修行者都知道,入門課。
道德天尊。
這可不是凡人們口中的‘道德’,那種道德更應該換個名字叫做‘風俗’。
這個尊號,代表的東西更加偉大。
行於萬物者,道也。
通於天地者,德也。
這個尊號的分量,也就不言而喻了。
瀋水碧連這個都抬了出來,那陽凝還能說什麼呢?
看著啞口無言的陽凝,瀋水碧放下了手中的工具,轉而挪了挪位置,坐在了她的身邊。
“而且,我知道你的顧慮……陽凝,這不是一次交易,也不是什麼利益互換,我為他做那些事情,是因為我願意,而他為羅浮山背上這些債,也只是因為他願意。”
“一切順其自然,事由自然,莫出於己,無為無造,萬物自相治理,出於心而發乎情,沒什麼大不了的,不用想那麼複雜。”瀋水碧說著,又重新拿起工具,開始編制陣法。
沒什麼特別的,只是互相都想這麼做而已,沒有交易,不是利益的交換,更非某種犧牲。
兔子一如既往的冷靜,淡然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比起羅浮山初滅時候的無助,她現在顯得更加冷靜了。
然而陽凝盯著她的背影,發出一陣不悅的咕噥聲,突然變出羽翼,化作金紅色的小鳥,倏忽一下從這個洞府之中飛了出去。
而在另外一邊,李啟正在寫計劃書。
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在腦子裡想清楚的,尤其是關乎一個世界的諸多勢力之間連攜的時候,哪怕是李啟也得詳細做個計劃,然後一點點的微調。
幫助天命之子走向他的既定之路,等到天命之子登頂之後,當初結下的契約就會生效。
那時候,可沒人能反悔,這是利用祭天儀式和天道達成的契約,聖焰界的命運在那一刻就已經註定。
所以,李啟必須保證嘎嘎能夠順利的完成自己的天命,成為名副其實的‘天命之子’。
不過,他本人倒是對此有些悲哀。
天命之子,得到了巨大的助力,整個世界都在幫他,不過卻必須履行自己的天命,這是來自天道幫助的代價。
天道無知無識,但卻有靈,它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他會處於本能給與一個人‘天命’,這個人就會在冥冥之中走向既定的道路,期間他會得到世界的諸多投資,但最終,這一切都是為了世界本身。
但對於李啟這種‘自由’的人而言,這種天命著實像個笑話,比起得到的,失去的更多。
當然,對更多人而言,他們巴不得成為天命之子,因為這樣可以得到優渥的生活,可以快速提升修為。
見過世面,自我感覺良好,慣於過著近乎於不勞而獲的生活,這種生活方式往往令人眼紅,這讓他們自身並不覺得有任何需要解放的必要。
各自的追求不同吧。
就在李啟忙碌著做這件事的時候,隨著一道火焰的的降臨,他愕然抬頭。
“啊,陽凝?”李啟停下手裡的活兒,看向落下來的金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