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底有草藥,有疾病者,遂離採藥,後無再歸。
平原上有篝火,有疲累者,遂離休息,後無再歸。
沙漠裡有綠洲,有乾燥者,遂離飲水,後無再歸。
李啟不管,任由他們離去。
他隱隱約約的,記得有人提醒過他。
有魔誘以聲色飲食,慎勿犯之。
種種魔礙之所,勇往毋退。
若是身力增倍,備踐勝境,亦莫貪戀。
他牢記在心。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的心中越來越焦急。
或許是十年,或許是一百年,李啟都記不清楚了。
他的意識已經模糊,就連時間觀念都被完全擊碎了。
完全不知道此時此刻過去了多久。
儘管他感到空虛,疲箴,衰竭,嘴裡發苦,但他還是在竭盡全力的走著。
真的是竭盡全力,每一絲可以動用的力量都被調動起來,儘管他能夠感覺到只是稍一動彈,就有無窮無盡的痛苦襲來。
真正的痛苦,就好像是耳畔充斥著竊笑和尖叫,有東西在他的周圍蹦躂著。
靈魂正在被磨滅。
神魂的壓迫,比一切肉體上的刑罰都更加痛苦。
這樣的痛苦,持續了……無數年?
到底是多久?
不知道。
但無所謂。
一萬年也好,十萬年也好,哪怕是一百萬年,總能走到頭的。
總能……
李啟早已神智模糊,只有些許的堅持在支撐著他的行動。
此時此刻,他的行為完全稱不上“有意識的行為”,更像是青蛙被殺死剝皮之後的猛烈踢腿,一種本能的堅持。
然後,他走到了。
有什麼東西扯了他一把。
有東西抓住了他,有無數的惡魔,驀地把他的心臟抓住,撕碎!
劇烈的痛苦襲來!
每一根神經末梢都在顫抖,在大聲嘶嚎!
難以置信的痛苦席捲了他的全身,讓他抖的就像一隻剛剛從水裡撈起來的蝦米,幾乎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