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長老,那姜永榮對我暗下黑手,害我險些身死,鵬翼兄看得清清楚楚,我們隨上宗征戰,可不是來給人藉機報復的!”
“沒錯,在下可以作證,彭長老,上宗對於此事,總得有些說法吧?”
彭玉龍看著面前滿臉怒意的李清峰和他身邊的張鵬翼,一手撫著鬍子,神色平靜,看起來竟像是對此早有預料一般:“兩位道友莫急,我已派人去喚姜道友了,若情況屬實,一定給你們一個交代。”
聽了這話,又見彭玉龍的臉色有些奇怪,李清峰和張鵬翼彼此對視一眼,看向彭玉龍,開口道:“好吧,便聽彭長老的。”
沒過多久,姜永榮就被帶了過來,他只瞥了李清峰二人一眼,便拱手對彭玉龍道:“彭長老,在下自與這夥散修遭遇以來一直在盡力殺敵,實在不明白怎麼會與這事扯上聯絡,莫不是這兩位道友因為私怨,想要栽贓於我?”
聽他這話,李清峰冷笑了一聲,看向彭玉龍:“彭長老,我遇襲時,感覺身上靈力運轉滯澀,手中法器難以御使,和前幾日我家族人與他家修士鬥法時所中的法術極為相似,顯然是一脈相承,而且,鵬翼也親眼看見了他對我出手,後來我去尋他時,尚一句話都未說,他攤手就笑道與他無關,如此多事情匯在一人身上,若說不是他,都沒有人信的!”
“呵呵,李道友,之前我家在鬥法時是用了符籙,可這符籙又不是我一家有的,沒道理算在我一家頭上吧?再說,你平日裡行事乖張,誰知道哪時又得罪了哪家,怎就偏偏盯準了我?”
說到這裡,姜永榮哼了一聲,看向彭玉龍,拱拱手道:“彭長老,他們李家和張家向來交好,又都與我姜家有些仇怨,這次只怕是串聯起來要汙衊於我,我姜家向來一心為上宗做事,還請彭長老明察。”
聽了雙方的話,彭玉龍面上沒什麼表情,不緊不慢捋了捋自己的鬍子,唔了一聲道:“姜道友說的不錯,這事沒有實證,實在不好定責。”
“彭長老說得好,正是如此。”姜永榮眼中喜色一閃而過,一拱手,剛想說些什麼,可彭玉龍卻突然語氣一變,一雙眸子直將他盯住,緩緩開口道:“但李道友說得卻也有理有據,姜道友,不如你將此番的戰利取些出來給李道友,算是了結此事,如何?”
這句話說到後面時,彭玉龍幾乎是一字一頓,語氣也變得重了,雙目只盯著姜永榮,姜永榮本還想辯駁,可聽到彭玉龍這般語氣,心中暗驚,沉默權衡了片刻,竟是再無他話,直接點頭應下,並取出了一個儲物袋來。
彭玉龍接過儲物袋,神識往其中一掃,隨手拋還回去,吐出兩個字:“不夠。”
姜永榮咬了咬牙,又往那儲物袋中添了些東西,才再次將其遞還給彭玉龍。
這一次,彭玉龍沒再說不夠,當著三人的面從儲物袋中取了些靈石出來,裝至一個低階些的儲物袋中,遞給李清峰道:“李道友,這是姜道友給你的賠償,你拿著吧。”
靈石不多,最多也就百餘枚,反正看姜永榮剛才咬牙、現在詫異的神色,這百餘枚靈石恐怕連他剛才所取的二十分之一都及不上,彭玉龍當著面取出這麼點東西來給李清峰,若不看他之前對姜永榮的懲戒舉動,這幾乎是有些羞辱的意味了,一旁的張鵬翼直接變了臉色,側眼去看李清峰,生怕他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來。
李清峰的眼睛眯了一眯,沒有像姜永聯期待、張鵬翼擔心的那般大怒,而是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接過那儲物袋,微微低頭道:“多謝彭長老為在下主持公道,以後若有差遣,還請儘管說來。”
看著他這般表現,彭玉龍的眼光閃動了一下,沒做回應,只點了點頭道:“好,那這事就到此為止,三位道友,你們各自去忙吧。”
他趕人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姜永榮橫了李清峰二人一眼,冷哼了一聲便轉身離去,而李清峰二人也沒有停留,向彭玉龍告了聲辭,一齊離開了。
“清峰,這彭玉龍……”張鵬翼側眼看了看李清峰,有些欲言又止,“此舉是何意啊?”
“鵬翼兄不必如此。”李清峰擺了擺手,“你我相交多年,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那好。”張鵬翼摸了摸鬍子,還是留了半句話:“我看他這舉動,恐怕有些敲打的意思。”
“沒錯。”李清峰點點頭,幫他把話補齊:“而且其中原因,恐怕還是要歸結到柳仙子的身上。”
“正是如此。”張鵬翼一拍手,轉頭看向李清峰,“清峰,其實此事我早就想和你說起,和出新派扯上關係對我們沒有半點好處,你既然自己提及,顯然心中是明白的,那你為何還要與那柳雲舒來往?”
“鵬翼, 我不瞞你。”李清峰看了他一眼,開口道:“我與柳仙子相交甚歡,欲求其為道侶。”
雖然早已看出苗頭,但聽見這話,張鵬翼臉上還是顯出些急色,勸道:“何必呢?我張家就有數名合適的女子,相貌、資質都絕不差,你若喜歡,提一句便是,就算你真中意那柳仙子,也不必急這一時啊,看金鼎門前些年的動作,這出新派早晚是要被清算的,等那時,娶之納之都由得你,還不擔心惹火上身,不是更美?”
聽了這話,李清峰停下身子,看向張鵬翼,眼神誠懇:“鵬翼,這些我都是想過的,若是外人,怎麼做都不過分,但柳仙子的性格、為人,種種都讓我心折,若真問原因,我只有三個字,便是‘不願意’,對她,我不願用那些手段,只想堂堂正正與她結為道侶。”
說到這裡,李清峰頓了頓,又道:“再說,若我真的凡事只論利益、不論其他,你又怎麼會願意與我說這些話?”
張鵬翼的面龐繃了繃,看著李清峰的眼神,終於嘆出一口氣,擺擺手道:“既然你已想清楚了,那我就不再說……走吧,去尋你那柳仙子,我倒想看看她是怎般性格為人,能把你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