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山頓了頓,又看了白焰一眼,才點頭:“姑娘脈象往來流利,應指圓滑,確實是滑脈。”
安嵐又問:“多長時間了?”
趙雲山道:“兩月有餘,眼下脈象平穩,姑娘安養即可,只需記得平日少勞神。”
白焰終於開口:“她近段時間,夜裡難以入眠,趙大夫可有什麼法子?”
趙雲山道:“老實說,姑娘眼下的情況,非藥石可醫,如若姑娘能做到不勞心不費神,安心踏實休養幾日,夜裡自然一睡到天明。眼下我給姑娘開任何藥,也只會增加姑娘的負擔,有弊無利。”
趙雲山說著就收起脈枕,站起身。
安嵐便道:“有件事我想拜託趙大夫,今日之事,若是有人問起你,除了我有身孕一事外,別的你照實說即可。”
趙雲山點頭:“老夫明白。”
“多謝!”安嵐便看向白焰,“你送一下趙大夫。”
將趙大夫送出院子後,白焰才問:“那腹中胎兒,可會增加她的負擔?”
“胎兒此時月份還小,那位姑娘年輕,身體底子好,幾乎無孕前反應,說明胎兒眼下對她負擔並不重。”趙雲山說到這,就輕輕嘆了口氣,“公子心裡應當明白,她此時是已傷了神,長此以往,怕是……會保不住命。”
白焰道:“你也沒有辦法?”
趙雲山道:“老夫學藝不精,實在無能為力。”
白焰便沒再說什麼,低聲交代看幾句,就將趙雲山送去店鋪。
他回到後院時,卻看到安嵐已經從屋裡出來,斜靠在欄杆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只是可惜今日的太陽也懶洋洋的,淡得幾乎看不見,落在她臉上,只顯得那張臉更加沒有血色。
白焰走過去:“怎麼出來了,外頭多冷,快些進去。”
安嵐便扶著他的手進去,白焰本是想讓她躺回床上,她卻走到軟榻那坐下,歪在大引枕上,看著他問:“趙大夫……是廣寒先生留下的人?”
白焰搖頭:“景公對趙大夫一家有恩,我當初醒來後,修養的那段時間,便是趙大夫負責為我看病。”
安嵐微微點頭:“原來是這樣。”
白焰看了她一會,問:“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有身孕的?”
安嵐也看了他一眼:“三四天前吧,心有所感罷了,在香境裡感覺要更強烈些,但說不出什麼來,而且我月信兩個月未來了,便覺得可能是有了身孕。”
她說得如此平常,卻讓他聽得有些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