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她,其神態看起來有幾分懶散,那眉眼又含有幾分嫵媚,目中還帶有幾分瞭然。她就那麼坐在他面前,清清淡淡地看著他,唇邊噙著一絲笑,言語亦不見有半分咄咄逼人,語氣甚至有點兒不以為意,但就是這樣,僅是如此,就令他在那一刻,不自覺地收起所有的漫不經心,看向她時,眼裡就只剩下她。
有那麼一瞬,兩人都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彼此,似深情款款,又似暗中較量。
這份情,究竟是誰在飛蛾撲火,是誰在小心翼翼?
是誰用全部還清了誰所有?是誰身陷囹圄愛恨難消?
是誰歷經磨難翱翔九天,又是誰烈焰重生再入輪迴?
……
良久,白焰終是輕輕一笑:“我認。”
安嵐沉默地看了他一會,然後起身,走到他跟前,伸手撫上他的臉,低下頭,在他唇上輕輕吻了一下,低聲道:“我知道。”
她的聲音帶著誘人的魔力,他忍不住要繼續,她卻已抬起臉離開:“我乏了,你也回去早些歇下吧。”她說著就隨手將身上的罩衣脫了,扔到他身上,然後轉身回了床。
白焰手裡拿著她的衣服,衣服上還帶著她身上的香,那香氣無比狡猾,看不見摸不著,卻絲絲縷縷地往他心裡鑽。他心裡覺得有些甜,有些澀,有些癢,有些氣惱,然後還有些無奈。
她看起來確實是乏了,剛剛說話時面上就已經帶了倦意,所以他只能拿起她的衣服,默默幫她掛好,然後看了她一眼,搖頭一笑,才轉身出去。
……
次日,還是和往日一樣的時間,川連和謝藍河同時來到景府,為景孝清餘毒。
不過今日兩人在景府大門前碰上時,川連當時就道了一句:“安先生昨日主動找謝先生了!”
謝藍河沒有說話,他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平靜從容,只是腳步略比往日快了些。
川連亦是目不斜視地往裡走,嘴裡接著道:“我想了許久,終是覺得,眼下情況,安先生能許諾給您,並確保能打動您的,只能是跟令堂有關的事。”
謝藍河還是沒有說話,川連也不在意,兩人快走到景孝院子時,她才又道了一句:“話裡的虛實真假,謝先生心裡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令堂的情況,我說能救便是能救,至於他人之言,望謝先生三思,畢竟人若死了,可就真的救不回來了。”
走進院子之前,謝藍河終於開口:“天下無香的眼線倒是不少。”
川連面上不見半點尷尬,依舊如剛剛般,不急不緩地開口:“初來乍到,總得多做些準備才能安心。”
……
今日的香境結束時,謝藍河看著川連將放在景孝臉上的香蠱收起,忽然開口:“你確定你能控制它?”
川連沒有回頭,仔細將香蠱收好後,才道了一句:“看來安先生果真是對謝先生說了什麼,或是做了什麼,才讓謝先生您心生如此疑慮。”
謝藍河道:“三掌櫃心裡的疑慮怕是比任何人都多。”
景孝此時正好醒過來,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們,緩過神後,就要起身,川連卻就轉身出去了,謝藍河便也跟著轉身。隨後景明進來,走到景孝床前看他的狀況,景孝坐起身:“父親,您進來之前,謝先生和那位……三掌櫃好似提到安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