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嵐來到雲隱樓的時候,福海正好從裡出來,兩人碰上,福海躬下身行禮,並在她面前後退著轉身。安嵐本是徑直往裡走的,似忽然想起什麼,頓了頓腳步,看了福海一眼,在他要退出去時開口道:“你先在門口候著。”
福海微詫,安嵐卻只是交待,並非是給他選擇,話一落,就重新抬步徑直往裡走。
福海轉過身,默默看了一眼安嵐的背影,眼裡浮現一絲怔然,只是很快他就將這等異色收起,狀若無事地走到門口,袖著手在那候著,兩眼看著遠處的群山。
這天樞殿,是安先生的天樞殿。
安嵐進去時,白焰已經處理好傷口,換了衣服,渾身上下看著都妥妥帖帖的,只是臉色看起來有些疲憊。
看到她進來,白焰笑了笑:“這麼快!”
安嵐走過去,打量了他一眼:“怎麼回事?”
白焰往榻上一坐,給自己倒了杯茶:“意外,沒大事。”
“什麼意外?”安嵐走到他跟前,微微蹙眉,“傷到哪了?我看看!”
白焰慢慢喝了半杯茶,不在意地道:“小傷而已,已經處理好了。”
安嵐仔細追著血腥和傷藥的味道,最後將目光落到他腰的右側:“脫衣服,讓我看看。”
白焰看了她一眼,只得將手裡的茶杯放下,解了衣帶,便看到他腰上確實已纏上紗布,紗布很新很乾淨,沒有什麼血跡。
安嵐在他旁邊坐下,盯著那紗布仔細看,似乎在辨味,片刻後她才抬起眼:“用的是香殿裡的金瘡藥?傷口沒什麼問題?”
白焰點頭:“應該沒什麼問題。”
安嵐又看了一眼他腰上的紗布,遲疑了一會,終是沒讓他解開紗布露出傷口。
“究竟出了什麼事?”
白焰一邊重新系上衣帶,一邊道:“施園查到孔雀的行蹤,我追過去時,不慎被暗器所傷。”他說著就將剛剛放在盒子裡的那枚暗器取出,遞給安嵐,是一支精鐵打造成孔雀翎形狀的暗器。
安嵐接過那枚暗器,仔細看了一會,抬起眼:“施園呢?他當時沒在你身邊?”
“他和福海都被人引開了。”白焰沉吟片刻,又道,“是個專門針對我的陷阱。”
“專門針對你?”安嵐轉了轉手裡的孔雀翎,站起身,打量了他一眼,“你知道那是個陷阱,施園和福海本是跟著你的,但他們被人引開時你雖心裡明白,卻沒有阻止是嗎。”
白焰不由笑了,沒有否認。
安嵐微微皺起眉頭,白焰想了想,就道:“讓福海進來吧,他跟你解釋。”
安嵐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沉默了片刻,就往外吩咐了一句。
不多會,福海進來了。
安嵐手裡拿著那支孔雀翎暗器,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究竟怎麼回事?”
福海先看了白焰一眼,然後才道:“當年公子曾交代給孔雀一件事,但我們都不知道那件事究竟是什麼,只曉得那件事情很重要,甚至……有可能關係到公子現在的生死,所以這段時間我們一直在找孔雀的蹤跡。前幾天,施園和我,還有徐祖分別都收到一支孔雀翎,以及讓人送過來的一句口信。”
安嵐問:“口信是什麼?”
福海道:“一個地方的名字,角樓,霧街,西京塔,今日去的就是西京塔。”
安嵐道:“之前已經去過角樓和霧街了?”
福海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