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局方人員好奇地打量了下連山雪:“她是這次航班的副駕駛?你們公司提供的人員名單不是三個男的嗎?怎麼跑出來一個女的?”
李常先無語道:“不是她,是她懷裡的那個。”
“懷裡的那個?”局方人員朝連山雪的懷裡投去疑惑的目光:“這位副駕駛,你是有什麼問題嗎?可以面對面說話嗎?”
局方人員心有不悅,這副駕駛什麼態度,自己好歹是局方的人,正兒八經地辦事,結果這位副駕駛直接鑽女人懷裡,算個什麼事兒?
然而,局方人員的話語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而連山雪敏銳地感覺到葉雲的身體變得越來越重。這當然不是葉雲的體重突然產生變化了,而是葉雲僅靠自身的力量已經愈發支撐不住了,需要連山雪拿出氣了兜住葉雲。
連山雪感覺葉雲似乎有些不太妙,在局方人員不耐煩的表情注視下,鄭重道:“我朋友現在不太舒服,我先帶他回去休息一下,有什麼問題,後面再說。”
局方人員不明所以地看著連山雪:“我現在是在執行公務......你是哪位,你知道現在的情況嗎?”
“我當然知道!”連山雪俏臉嚴肅:“我以星遊航空的名義給他做擔保。現在讓他休息一下,之後他會配合局方的任何調查的。”
在民航圈子裡,是存在以航空公司的名義擔保的情況的,而且可信度極高。比如某個空勤人員因為一些特殊原因無法出具無犯罪證明,原則上來說,這樣的人就不能獲得空勤登機證,自然也就無法執行空勤任務。
但是,有一個情況是可以例外的,那就是航空公司向局方擔保此人沒有問題。如果航空公司真這麼幹,局方通常都是接受的。但是,那人一旦出了問題,航空公司就要受到嚴重的局方處罰,損失極大。因而,即便航空公司的擔保效用極高,但是極少出現以航空公司名義擔保的情況。
而且,這還有一件事......
“你哪位啊,你就能以星遊航空的名義擔保?”局方問出了這個根本性的問題。若是星遊航空真的擔保眼前這個副駕駛後面能配合調查,那今天讓他離開也無傷大雅,問題是這眼前的女人憑什麼代表星遊航空?
連山雪拿出自己的空勤登機證遞給局方人員:“這個夠了嗎?”
“什麼啊?”李常先也湊近過去看看連山雪遞過來的空勤登機證,在看到連山雪的姓名之後,嘴上來小聲唸叨:“連山......雪?姓連山?好稀少的姓!不過,這名字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
相比於腦回路比較遲鈍的李常先,局方人員則是反應快得很多,在接過連山雪的空勤登機證之後,他立刻就知道了連山雪的身份。
星遊航空的二把手給人做擔保,那還是有分量的。局方人員思慮片刻,將連山雪的空勤登機證還了回去:“那你就先帶他出去休息吧!不過,有什麼需要的話,他要無條件地接受我們的調查。”
其實,局方人員能這麼痛快地放葉雲走。一來也是信得過連山雪的身份,畢竟連山雪也是飛行員出身,不是那種外行的管理人員,還算是自家人,可以信得過。另外就是這次事件初步評估下來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那麼性質就還沒有那麼嚴重,稍微體現一下人道主義精神也沒什麼大問題。
連山雪拿回自己的證件,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扶著葉雲便是往人群外圍走去。
望著真就溜之大吉的葉雲,李常先徹底無語了:“那我呢?可以先去休息嗎?”
局方人員上下掃了下李常先:“你們光宇航空要給你做擔保?”
離開了人群的連山雪和葉雲倒了預定的停機位附近,上了星遊航空的內場通勤車。上了車的連山雪稍稍放開葉雲,低頭一看,瞬間俏臉煞白,發出一聲驚呼。
只見葉雲捂著自己的口鼻,從指縫之間滲出大量的鮮血,有些血液的顏色已經變成了紅黑色,開始凝固成血痂了。
連山雪的驚呼聲引起了機組車司機師傅的注意,他記得剛才連山雪進來的時候還是獨自一人,怎麼出去的時候就抱著一個人呢?而且,看連山雪抱著的人似乎是一個男人吶!
司機師傅透著後視鏡往後面觀察的舉動被連山雪注意到,她立刻按下內心的慌亂,朝著司機冷喝一聲:“看前面!”
司機一個哆嗦,哪裡還敢亂看,立即直視前方,目不斜視起來。
等了稍許,後面傳過來連山雪冰冷的聲音:“到基地之後,直接下去地下停車場,去A82號車位。”
“連山總,我們車隊的規定是到基地不允許去別的地方,尤其是......”
“我會跟你們車隊經理說明情況的。”連山雪說道:“放心,不會影響你工作的。”
有了連山雪這句話,司機再也沒有後顧之憂,到了基地之後,一路直奔地下停車場,到了連山雪所說的A82號車位。
這個車位正是連山雪停車的地方,下了機組車,連山雪將葉雲扶進自己車裡的後排座,自己坐到前面,關了車門,先是在自己手機裡搜尋一番。
找到想要的號碼之後,撥透過去,很快電話接通:“王醫生在嗎?”
“王醫生現在就在坐診,請問你是?”
“你跟王醫生說一下,有一個病人半個小時之後需要他看一下,讓他提前騰出時間。”連山雪說道:“還有,我叫連山雪,你跟他說我的名字就行了。”
說完,連山雪直接掛了電話,轉頭看了眼神情萎靡的葉雲,慌慌忙忙地找紙巾給葉雲擦拭一下。
此刻,葉雲捂著口鼻的手上已經全是血液,他無力地躺在椅背上,抬頭望著車頂的裝飾,突然冒出來一句:“連山,你既然以前見過我,為什麼不告訴給其他人?”
連山雪找尋紙巾的動作瞬間停住,支支吾吾地說道:“因為......還有些......問題!”
“果然!”葉雲發出一聲無力的苦笑聲:“我記得我好像從來沒有鼻腔黏膜的問題吧?即便剛才飛機翻轉,但是按照常理來說,怎麼也不至於這麼流鼻血才對。如果不是鼻腔黏膜的問題,那就是顱內高。顱內高壓的話......”
葉雲緩緩坐直上身,迎著心虛不已的連山雪:“所以......我的腦子裡是有什麼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