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打與不打兗州的問題,又被郭嘉拋回了自己。
劉擎拖著下巴,摩挲著為數不多絨須,思忖良久,拍桉而起。
“打!打陶謙!”
竟敢助紂為虐,犯我山陽郡,收拾不了袁紹我還收拾不你麼!
郭嘉笑道:“主公高見!”
“哦?高在哪?”
劉擎打算考一考郭嘉,因為就連自己都不知道。
郭嘉伸手示了示荀或與陳宮,道:“文若與公臺說過,此時並非與袁紹全面開戰之時機,不過陶謙乃袁氏擁躉,治一州尚且不足,竟敢染指已被主公所得的山陽郡,看來陶謙是迫不及待將徐州拱手讓與主公了,如此契機,主公把握住,豈不高明!”
“再者!”郭嘉接著道:“趙雲駐於琅琊,可攻徐州東海,朱靈駐於泰山,可援兗州山陽,文遠遊走於青徐兗三州邊界,可迎擊陶謙,主公前往青州平黃巾之時,便佈下張遼朱靈趙雲三子,如今陶謙欲來,豈不是自投羅網,正中主公下懷,諸位,此棋非妙手乎?”
聽得郭嘉一通分析,劉擎突然發現原來自己這麼厲害。
“料敵於先,預設棋子,難怪主公要親往青州了,此番佈局,真叫我等汗顏。”陳宮嘆道。
田豐也跟著道:“主公何時變得這般睿智了,難怪主公平青州黃巾,不廢一兵一卒,卻又將三軍盡數滯留青州。”
“朱靈將軍三月便拿下泰山郡,主公舉其為泰山太守,便是在半年前,主公已在佈設今日之局了!”戲志才也添油加醋,加入了誇誇黨。
大家都誇了主公了,現在壓力給到荀或。
“咳咳……”荀或輕咳兩聲,滿臉無奈,稍稍一想,道:“其實……一年之前……”
劉擎的手,不自覺的從下巴移到了額頭。
離譜,越吹越離譜了,怎麼全被郭嘉帶迪化了。
“一年之前,主公便已向我打聽琅琊諸葛氏的情況,原先我不理解,也是現在回想起來,才恍然大悟,諸葛氏乃琅琊望族,諸葛珪任職泰山郡丞,如今看來,朱靈任泰山太守,諸葛珪輔左之,主公又得諸葛雙子,令胡昭先生教授,而主公輕易在琅琊國站穩腳跟。”
荀或點到即止,尬吹的話沒有往外說,眾幕僚相視而笑,紛紛點頭。
智商高的人,默契起來,真是可怕,劉擎真是啼笑皆非。
最終,在歡聲笑語之中,定下了“打陶謙”的計劃。
……
徐州彭城,兵馬已在城外集結,只是這統兵副將的人選,他一直沒有選好。
臧霸與孫觀失去聯絡之後,陶謙多番打探,竟得知兩人會到了泰山郡,而且當起了正副賊曹掾,緝拿起了泰山郡內的賊寇。
泰山賊出身的臧霸孫觀,專職抓起了泰山賊,這便是渤海王的報復麼?
殺人誅心啊!
失去了臧霸與孫觀,陶謙帳下幾無可用之人,曹豹此人打打下手還可以,做不到獨立領軍,笮融雖孔武有力,但一直從事督運糧草之職,並無領軍經驗。
於是陶謙突然變成了既無前鋒,又無副將的光桿將軍。
不過這依舊擋不住陶謙北伐與為袁氏江山新增磚瓦的決心。
好在有陳登與孫乾充作參軍事,為其出謀劃策。
出發在即,陶謙不知為何,忽覺不適,於是問陳登:“漢瑜,為何我一直覺得心神不寧?這可是不祥之罩?”
陳登摸了摸右撇的鬍子,道:“使君怕是操作過度,太累了。”
“這時節,雖有降溫,卻遠未寒冷,為何覺得背後陰風陣陣?”
陳登眉頭一皺,道:“近來皆是北風,使君家宅面南,自然覺得是背後之風了。”
陶謙將信將疑的“哦”了一聲,出城去了。
此去山陽,需借道沛國,耗費些時日,陳登為陶謙介紹袁紹那得來的情報:“目下山陽軍空虛,僅有鉅野人李乾與徐幹協守,所倚仗者,不過是駐於乘氏縣的呂布,而乘氏在北,且呂布被袁遺牽制,此時正是山陽空虛之時!”
“可山陽郡距泰山郡僅數十里,朱靈若援山陽,必在我軍之前到達。”陶謙道。
“使君勿慮,朱靈若入山陽,必經魯國,袁公對此早有安排,沛國相袁忠,亦出自汝南袁氏,乃袁紹從弟,已率沛國之兵,北上魯國,與魯國相陳逸一道伏擊朱靈,輕則挫敗,重則殲滅!”陳登說著還做了個抹殺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