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心頭閃過一絲掙扎,旋即做出決定,回道:“請渤海王帶路。”
渤海王能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如郭圖所言,劉擎並不會太為難自己。
但不會太為難,不等於不為難,行進間,袁紹心中還是不停犯滴咕。
文丑原本還在與禁衛交戰,突然瞧見袁紹已經跟在渤海王身後,朝著濮陽而去,當即一愣,正欲驅馬前去營救,不料,稍一愣神的功夫,脖子上卻杵了幾桿長槍。
“害!”文丑重重的嘆了口氣,將手中長槍勐的砸落在地上。
我還戰個錘子!文丑想。
袁紹再前進幾步,見到了被捆紮起來的顏良,此時顏良低著頭,看也不敢看袁紹,主辱臣死,顏良作戰失利,顯然無顏以對。
袁紹兵敗的訊息很快擴散開來,濮陽城外的戰鬥,漸漸止息。
城頭上,陳宮與呂布,以及麾下眾將,怔怔的看著下方的身影,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戰鬥開始還不到一個時辰,袁軍數萬人馬,竟然被兩千人正面擊敗了。
難以置信!
“先生,這渤海王能被封為冠軍將軍,果然名副其實,難怪鮮卑大軍聞其名而喪膽,幷州有這樣的州牧,實乃幷州之福!”呂布嘆道。
“奉先,我們投渤海王,果然沒有投錯,以後就讓渤海王帶我們東征西站,建功立業吧!”魏續誇張的張大著嘴,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好似已經聯想到未來。
陳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將東郡交給渤海王,果然沒有選錯!張孟卓雖胸無大志,眼光卻著實了得,僅僅因為信的過一面之緣的渤海王,竟然將一郡之地相托。”
陳宮不知道,張邈投渤海王一事的其中曲折,還以為是張邈的英明決斷,類似這樣,比較符合張邈的性格。
就像當初他不打算馳援東郡,選擇自保的決絕一樣。
眼見渤海王與袁紹入了城,作為濮陽臨時的“東道主”,陳宮連忙領著呂布魏續一行前去迎接。
袁紹騎著黃驃馬,身著錦官服,眼睜睜望著濮陽二字掠過頭頂。
萬萬沒想到,濮陽之戰,他真的入的濮陽,卻不是以征服者的身份,反而是戰俘的身份。
對,不管渤海王的話說得多麼好聽,袁紹很有自知之明。
“見過大王,見過袁使君。”陳宮恭敬的給兩位上官行禮。
劉擎笑著擺擺手,示意免禮,而袁紹看也沒看陳宮。
在他看來,袁軍之敗,全在渤海王,與陳宮沒有半分關係,若沒有渤海王,說不定這個時候,他也能這麼騎馬堂而皇之的入濮陽了,而陳宮卑躬屈膝的物件,便是自己了。
陳宮也不以為意,呂布更是沒將袁紹放在眼裡,兩人默默的領著渤海王,入了郡府。
這一路上,一街一坊,對袁紹而言,都是回憶,如今故地重遊,真正領會了一回什麼叫物是人非。
痛,太痛了!
入了郡府,劉擎十分自覺的坐到了主座之上,並十分大方的邀請袁紹入座客座上座。
別說什麼陳宮呂布,就連郭嘉典韋徐晃,都沒這個待遇。
劉擎望了望堂下,突然有些恍忽,這一幕,似乎似曾相似。
哦,陳留之事,就在不久前,如今他又佔據了一個地方。
袁紹有些木然的目視前方,心中打鼓,此事會以何種方式了結,突然,他詫異的發現,自己對面的坐席,是空著的。
若排位置,那個位置應該是渤海王軍師郭嘉坐的才對,然而郭嘉卻坐在了自己的下席。
袁紹微微晃頭,撇開這些天馬行空的想象,或許沒有深意吧,只是自己敏感了。
他面向劉擎,問道:“不知渤海王喚紹入城,所為何事?”
劉擎心中冷笑,所為何事,難道你心裡沒數嗎?
袁本初你可真是裝湖塗的天才。
再望了望諸位,劉擎將目光定在呂布身上,突然想到一句話,於是道:“今兗州亂局頻發,東郡紛爭不斷,濮陽刀兵相向,本王身為漢室宗親,實不忍見到到同胞相殘,本王生平從不好鬥,唯好解鬥,今馳援濮陽,便是希望本初能夠罷兵!”
呂布給渤海王的話點了個贊。
我為兗州牧,我取東郡,乃天經地義,合法合理,倒是陳宮呂布盤踞於此,聚眾謀反,渤海王何故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