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豐離開雒陽,一路快馬加鞭,心似飛箭,徑直往長安而去。
經過數日奔波,田豐悄無聲息的進入長安,來到舊宮前時,已是申時。
未央宮坐落於高臺之上,氣勢十分恢弘,相交之下,雒陽的宮殿,更像是皇家別院。
而未央宮,雖然遷都已近兩百年,但未央宮並非遺棄狀態,歷代先帝都有對它進行修繕,偶爾也可作行宮使用。
田豐遠遠的望著守衛森嚴的宮門,左顧右盼,尋了個無人之機,快步上前。
“宮闈禁地,閒雜人等止步!”全副武裝的衛兵立即警覺起來。
田豐一言未發,輕撩一下衣襟,側身露出一道隱秘,衛兵見狀,當即變臉。
金印紫綬!
只有王公級別的人,才會佩戴這個等級的印綬,除了地位尊崇之人,那便還有三公級別的人,才會有此殊榮。
衛兵神色旋即正常,衝著田豐行了一禮,不卑不亢。
“拜見上官,不知上官是何人,為何來此?”
“司空田豐,奉我主渤海王之命,來此見人。”
衛兵一聽,司空田豐,渤海王,當即齊刷刷的半跪見禮,田豐眉頭一皺,看來未央宮的防衛,並非由京兆尹負責,還是掌握在主公手中。
跟著衛兵,走在進宮的路上,田豐心中微微驚歎,主公表明上不動聲色,事實上,卻早已經在暗中部署了。
印象之中,當年韓遂邊章起兵,打著清君側的幌子禍亂三輔,逼近長安,與太尉張溫在美陽對峙,主公那個時候,剛剛平了鮮卑和匈奴的侵略,正巧在河東郡,於是便順道去了一趟長安。
雖然未直接與韓遂交戰,但外族聯軍潰敗的訊息傳到在美陽的韓遂手中時,韓遂便打起了退堂鼓,走的時候,還不忘坑了一把自己的老夥計,直接來了個隊友祭天。
就差沒告訴張溫:優先攻擊我的隊友!
想起這段經歷,田豐感慨良多,不由想到,當初主公不去美陽前線,卻專門前來長安,難道主公在那時,便已經有高祖之志了嗎?
當初的主公,不過一介戍邊郡守。
“田司空,到了,戴常侍就在此處,卑職職責在身,便不陪同進去了。”說罷,守衛自行行禮告退。
田豐順延著廊道徑直前走,長安舊都,長樂未央,雖從未被遺棄,但自靈帝起,便基本停止了修繕,如今,廊柱的漆面都已經開始褪色,隻身走在冗長的廊道中,竟有一絲孤寂之感縈繞心頭,也不知道終年留守舊日攻城之中的,會是何種心情。
屋門洞開,其內十分昏暗,田豐正打算入內檢視之時,身後忽的傳來一道聲音。
“閣下來此,所為何事?”
聲音蒼老徐徐,顯然說話之人,年事已高。
田豐旋即回首,立於面前的,乃是一身著宦服的老者,臉上佈滿皺紋,帽沿露出的頭髮,已是雪白,身板看著極度虛弱,彷彿一陣稍大的風,便能將他颳倒。
田豐見狀,本著敬老的態度,躬身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