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個時辰後。
山峰狼藉,土石崩飛,大片綠植折斷,縱橫的溝壑橫七豎八,細細看去,還有十來個深不見底的大洞,有明顯的人為挖掘搶救痕跡。
段天賜灰頭土臉,顫巍巍拱手道:“陸……陸師弟慢走,下次有空,記得路過狼頭山的時候和為兄敘敘舊。”
“好說,今日意猶未盡,下次定當專程拜訪,再來請教段閣主高深劍意。”
段天賜:“……”
至少荊吉有句話沒說錯,這人臉皮賊厚,真不跟你客氣。
“段閣主莫要相送,今日戰到疲乏,你回去好好休息,身體更重要。”
“陸師弟說笑了,我水鏡劍閣的煉體之法何等高明,這點皮外傷……不礙事。”
“那就好。”
看著兩腿打晃的段天賜,陸北暗道閣主是個體面人,就不揭他的短了。
言罷,他招來朱齊瀾,並排飛離狼頭山脈。
目送陸北離去,且確認已經走遠,段天賜原地負手而立,半晌之後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豆大汗水流下,浸透渾身衣衫,整張臉白到嚇人。
“好高深的劍意,此人除了修為境界不如我,其餘皆遠在我之上,若是彼此搏命,我怕是……”
段天賜搖頭嘆氣,心頭起疑,皺眉不解:“他的劍意遠強於我,荊長老安排他上門作甚,指點不像指點,羞辱不像羞辱,難不成專程來敲打我?”
“也不對,水鏡劍閣並無二心,敲打我作甚?”
一連串疑惑,直讓段天賜看不懂,他服下療傷藥,原地調息養氣,許久之後才緩緩站起身。
腿已經不打晃了。
換了身新衣服,理了理頭上的雜草,段天賜一臉風輕雲淡返回山門,剛到門口,便看到一眾門人弟子集結,一副要幹群架的樣子。
“因何喧譁,何事聚眾?”
“掌門,你可回來了,大家看你許久沒了動靜,以為……”
“胡說八道!”
段天賜揮袖打斷,呵斥眾弟子趕緊散開:“我和陸師弟切磋劍意,動靜稍微大了點,你們以為呢!”
掌門你開心就好。xn
眾弟子不敢放肆,低眉順眼四下離去,其中一人糾結片刻,上前道:“掌門,我認得那人,混嶽州的,怎麼跑到咱們奕州地頭上撒野了?”
“你認得他?”
“對呀,弟子去嶽州參加鐵劍大會,見過那人一面。”
“細說。”
“怎麼說呢,弟子對他不甚瞭解,但印象挺深刻。”
這名弟子緩緩道:“他是凌霄劍宗三代弟子,當時……鎮魔石近在眼前,他一指頭戳過去……”
弟子講述當時的場面,人在現場,看得清清楚楚,大家的劍意都橫平豎直,唯有陸北是一個窟窿,想不印象深刻都難。
“當時看他除了特立獨行,沒什麼值得專注的地方,沒想到如此厲害,竟能把掌門你打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