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說笑了,只是恰好小人值守在門口而已。”跑堂小步跑著跟上吳行知,道:“而且,我們這種小人物生活不易,若是能多接待像客官這般豪客,也是小人的福分。”
吳行知不由得一笑,這人倒是坦誠,於是扔了兩塊碎銀給他,道:“招原樣上一桌好菜,來兩壺酒,其他的自己留下。”
“得嘞!”跑堂大喜,連忙跑去後堂安排。
雖然天色沒有全黑,但是二樓簷臺上面的燈火已經點燃,有兩夥江湖人佔據了二樓的大部分桌子,吳行知微微打量了一下,一夥人佔據了角落的一張桌子,年紀不大,看上去只是初出江湖的年輕人。
而另外一夥人佔據了好幾張大桌,大都面有煞氣,身上服飾各有相似之處,且帶著異域風情,似與無錫本地人有些格格不入,不過吳行知本身對於古代服飾不太瞭解,也分辨不出來。
酒菜很快就到,吳行知招了招手,留住正要離去的跑堂,道:“別急,問你個事。”
“客官且說。”
“今日中午與我一同飲酒的那個大漢呢?後來怎麼樣了?”
吳行知還記得,當時喬峰似乎碰到了齊名的南慕容,自己因為靈光乍現就暫時離去了,不知道後續打起來了沒有。
“您說那位大爺啊,客官可是沒看見,今日可是精彩!”跑堂一說起這件事,頓時眉飛色舞:“您走了之後,那位大爺與一位錦衣公子拼酒,兩人可是一碗接一碗,根本不停歇。”
“當時其他客人甚至是街上的行人都目瞪口呆,兩人足足喝了幾十斤酒,竟看上去都毫無醉意,相伴而去了。”
吳行知點了點頭,倒是頗為驚訝,幾十斤酒?以自己的體質倒是問題不大,但是常人的腸胃哪能容納這麼多。
見吳行知神色,跑堂繼續說道:“後來聽聞,那位大爺,或許就是傳說中的丐幫幫主,喬峰喬大俠。”
說到這裡,跑堂面帶神往之色。
這時,旁邊突然插進來一個聲音:“喬峰?你這小廝說得是真的?”
卻是那一夥異域打扮的人,離著最近的一人轉過身來,語氣毫不客氣。
跑堂一愣,連忙轉身,道:“這,小人只是聽聞,也不敢確認真假啊。”
“你過來,將今日發生之事一五一十說給我聽。”那人粗聲粗氣道。
吳行知眉頭一皺,開口道:“哪來的蠻子,沒看到我正在問話嗎?”
那人神色一變,從頭到腳將吳行知細細打量了一番,這才開口道:“你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來插大爺的嘴?莫不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
吳行知正要反駁,只見那跑堂連忙轉過身來,扯住吳行知衣袖,面有哀求之色。
他低聲道:“客官,您自享用吃食,無需為了在下徒增仇怨,我知道你們江湖人一言不合拔刀相見,大爺也許武功高強自是不懼,但是這些人人多勢眾,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吳行知有些意外,失笑道:“你這小廝,我開口是因為不喜別人在我問話的時候打斷,怎地卻變成為了你了?”
跑堂訕笑道:“是小的說話不周,客官別見怪,之後要問什麼小的知無不言。”
“還在那邊叨叨什麼,還不過來?”那邊異域裝扮之人大聲催促道。
“這便來了!”跑堂連忙應了一聲,朝吳行知鞠了個躬,彎著腰跑了過去。
吳行知也沒有再阻止,這跑堂不願自己與這些人起了衝突,寧願卑躬屈膝地求自己,雖然也許帶了些私心,但是終究也有幾分好心。
只是,這江湖事,哪裡是避讓便能夠解決的?
吳行知端起一杯酒,此時日頭西沉,夕陽只剩下最後一點兒餘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