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賠進去所有,也不一定救得了衛嫣然,可這是他唯一能為銀珠郡主她們母女做的,他固然有經商的天賦,可如果當初在京城沒有銀珠郡主在後面的全力支援與幫助,哪裡有今天生意遍佈整個北楚的他?
在這個家中,銀珠郡主與他是最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一個人,可也是最真心真意待他的一個人,可就是那麼美好的一個人,卻葬送在那麼骯髒的手段下,這世風日下的世道,還有什麼公平與公義可言?
“夫君,我也是這麼想的,怕你不同意!”林婉兒搭上衛少傑的手,夫妻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天牢裡面又安靜了下來,衛嫣然仍是靠在牆上,閉目養神,沒過多久,那個女牢頭的聲音再次顫巍巍的響起,“侯爺,您這……”
“我要見衛嫣然,怎麼!你敢攔我?”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衛嫣然募得睜開眼睛,是小舅舅?那個痴傻的逍遙侯,不是讓他回府去了麼?怎麼他現在三更半夜的又來了?外面可是一直在下著雨呢?
“不敢,不敢!侯爺您請!”女牢頭繼續顫抖的說道,衛嫣然聽到一聲輕哼,然後便看到她那個可愛的小舅舅,逍遙侯王樂山在王岐的護衛下再次來到天牢。
衛嫣然很喜歡這個純白如紙的小舅舅,她見到王樂山,露出一絲真誠的笑容,“小舅舅,你今天又不乖哦,怎麼不回家睡覺,又跑到這裡來了呢?明日你不是還要給母親送荷花嗎?快些回去休息吧?睡得晚了,就不會長高個子了!”
王樂山聽到衛嫣然的這句哄孩子似的調侃,那張白淨的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這讓衛嫣然頗有些意外,她不解的挑了挑眉,今晚的王樂山有些不一樣。
這時王岐上前說道,“大小姐,他們居然把你送入了天牢!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郡主會……,而你竟成了殺母的兇犯了呢?”
衛嫣然輕嘆了一口氣,“我和母親在池塘邊起了爭執,我氣急之下,將母親推入池塘中,而事後我害怕便畏罪上吊自殺,結果我沒死成,可母親卻因為救助的不及時,她就真的……,這件事情,尼姑庵裡的尼姑,母親的貼身侍女芝蘭,還有我身邊的雀兒,都看見了,可以作證的。”
“這就是他們編好的說辭?他們真的是……好狠毒的心腸!”王岐的一手狠狠的拍在牢門上,目露兇光,“郡主她還有身孕,馬上就要臨產了,他們怎麼忍得下心?”
“衛少卿如今有兒有女,尤其是蕭婷蘭還是大將軍的獨女,比起沒有任何家族支援的母親來說,想必更有利於他的仕途,所以也不在乎母親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吧!”衛嫣然面無表情的說道,“只是可惜了我母親肚裡的那個尚未來得及出世的孩子。”
“不過!”衛嫣然又冷冷的說道,“這樣也好!這個世界這麼骯髒,如果他長大之後發現,自己的父親竟然是害死自己母親的主謀之一,這讓他如何面對呢?不如就此結束了的好。”
王樂山低著頭不知道在什麼,王岐沉默,天牢內很是寧靜。
良久,王岐抬頭問道,“大小姐,那郡主肚裡的孩子,他真的……”
衛嫣然隨意的看了王岐一眼,悠悠的看著對面的火把說道,“王叔,衛少卿的那個孩子確實已經死了,可我母親肚裡的孩子,他一定會在一個很好的環境裡快樂的長大成人,然後娶妻生子,他與衛少卿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那個可憐的孩子,如果長大之後知道這一切殘忍的真相,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不如就什麼都不知道,那麼快樂的活著,多好!那個孩子就當真的已經是不再人世了吧!
“……”王岐驚訝的望著衛嫣然,那個孩子……。
“……”王樂山聞言眯了眯眼睛,他疑惑的看了衛嫣然一眼,但此時的衛嫣然正與王岐說話,並未注意到王樂山的神情。
“王叔!你一定看好小舅舅,我想母親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我要去陪著母親,她生前就一直很孤單,我不想她死後再生我的氣!你們不必再為我費心了,小舅舅,對不起,以前是衛嫣然不懂事,你會原諒她的是吧?”衛嫣然看著王樂山,那個如此天真的孩子般的少年。
“然然,小舅舅從來都不生你的氣,真的!你別怕,小舅舅一定會救你出去的!”此時王樂山彷彿一下子長大了變了一個人一樣,他雙眼閃爍著堅定的目光,“就算是拼了我這條命,就算是傾了這侯府,我也會為你討個公道!欠了你們的,一個都別想逃!”
“小舅舅,你……”衛嫣然驚訝的望著眼前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王樂山,“你其實不必如此的,我本來就是該死之人!我……”
“瞎說!”王岐打斷了她的話,“該死的不是你,是那些毫無人性的傢伙,居然真的敢下如此毒手,還害死郡主一屍兩命,我……”
“王叔!”衛嫣然出聲打斷王岐,說道,“如今衛少卿敢這麼做,一定是做了充分的準備,你們不必再為我擔憂了,我只是覺得這骯髒的世間真的不值得留戀,而我生前又一直惹得母親不開心,我只是想去陪陪她!她一個人在下面肯定很孤單!”
“衛少卿!”王岐又一掌打在牢門上,咬牙切齒的說道,“禽獸不如的衛少卿!郡主當年的情誼真是餵了狗!”
“王岐,我們先回去!”王樂山又對著衛嫣然說道,“然然你別怕,小舅舅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說完王樂山帶著王岐又風風火火的離去,就像他剛才風風火火的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