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一心急,急促的喘息就會讓他說不出話來。
老韋爾估計也是個暴躁的老頭子,一著急就會亂摔東西,就像降靈折射時看到的那樣。
他試圖在盔甲上寫字,讓兒子不要去碰那些玩意,再到後來,他乾脆直接毀了那封寫給騎士團長的自薦信。
單純的老韋爾覺得,或許這樣,當年一手養大的小狼獾就能永遠留在自己身邊了吧?
“可惜,長大的狼王終究是要放歸森林裡去的。”
林法因輕輕跟幽靈碰了碰杯。
“或許,還是讓你們父子敞開心扉地談一談,勝過我在這兒講一堆無聊的大道理。”
他輕敲房間門,叫來小韋爾。
“院長,怎麼樣了?”
“去好好跟你父親談一談吧。這可能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韋爾先生的雙目中閃過一道亮光。
關上房門,林法因也不再去打擾父子兩人的團聚。
他雖然也有點好奇他們會說些什麼。
小韋爾會向父親坦白當年的過錯嗎?老韋爾會理解小韋爾的夢想嗎?
“院長。”這時候,蘇菲低聲叫喚了一句,“謝謝你。”
“謝我?”
“謝謝你,沒有像過去一樣,選擇消滅魔物。”
“這麼說,過去的我像是個壞人嘍?”
蘇菲搖搖頭,“只是,沒有像現在這麼溫柔。”
林法因靠在椅背上,一隻手搭著多芒的肩膀,另一隻手搭在蘇菲的肩膀上。
“抱歉,我真的好累……”
“你的辛苦不會白費。”多芒這樣的男子漢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眶,“高尚的行為,白神會看在眼裡。說起來,我也有好多話沒來得及跟我過世的老爹說,唉。”
他們靠在椅子上睡了一整夜。
或許沒有什麼比大雨天睡覺更舒服的了。
蘇菲枕著他的肩膀,多芒躺在他的大腿上,口水流了滿褲子。
等到第二天太陽昇起的時候,他看到蘇菲一個人站在窗前,早早就開始了晨禱。
“早安,蘇菲,韋爾先生怎麼樣了?”
“他一早就離開了,不想打擾我們,但他留下了一封信。”
說著,蘇菲將那封信交到了林法因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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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驅魔師。
昨晚上我跟父親談了很久,就像回到了小時候一樣,那個時候,我父親就在這個房間裡教我識字。
只不過,當年的小鬼變成了教老爹寫字的那位。
也可能只是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絮叨,雖然還跟每天晚上一樣嘶啞,但這一次我卻睡得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