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氏倒也不是貪慕郡王那爵位,不過是想為她家即將行笈禮的嫻姐兒謀劃一二。還別說,孫嫣這小蹄子那眼光著實不錯,唯一可惜的是,已經娶了顧琬這個長樂郡主。
若還是那個小小稟生家的丫頭,完全可以讓程仕遠將人休棄了,再八抬大轎將自家嫻姐兒迎娶進門。現在麼……當妾什麼的,總歸是上不得檯面,是絕對不成的!
若是能讓孫嫣動手除掉那個長樂……
劉文氏無意識地揪扯著自己的絲帕,一邊琢磨著心裡的那個大膽年頭,一邊往著前院的方向走去。因為走的匆忙,自然也就沒留意到顧琬跟紫蘇正窩在一旁的角落裡。
“主子,我咋瞧著這二房的文夫人沒安好心吶。”紫蘇眨了眨眼,壓低了聲音開口道。
“有心算無心,我們小心著些便是了。”顧琬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卻暗暗地朝著身後使了個眼色,隨後示意紫蘇將自己推去水榭迴廊那邊。
不遠處的假山上,身著圓領月白色繡翠竹紋飾錦袍的中年男子,居高臨下的目睹了一切。男子也不是旁人,蜀錦郡王那庶出的劉三爺。
雖說間隔了一些距離,沒能聽清楚幾人具體說了些什麼,劉三爺卻知道他的這個二嫂,一直覬覦著那個爵位。這何嘗不是他二哥的那點子小心思。
“長樂郡主麼……”劉三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趣地望著那個端坐在木輪椅上的身影。
劉文氏虛長了三十多年,還從沒見過顧琬這般滑不溜丟的小丫頭。
若還有人跟她唸叨,這就是個出身莊戶人家,沒什麼見識的禾柴妞,劉文氏非得往對方臉上吐口水不可。這不是坑人麼。
誰見過出身莊戶人家的禾柴妞,待人接物上滴水不漏?而且瞧著架勢,不管是養生調養身子,還是對珠寶首飾古玩玉器的瞭解,都並非不懂裝懂胡亂抓瞎。只怕沒少把玩,才能這般瞭解。
這是怎樣的莊戶人家才能嬌養出這麼個寶貝疙瘩?!
最讓劉文氏生氣的,只怕還是顧琬軟硬不吃,壓根不給她一丁點機會。
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劉文氏眉頭緊鎖,琢磨著該如何設計才好時,竟然出事了。
事情自然還得從頭講起。
這次蜀錦郡王府舉辦賞花春宴,打著給自家外孫女孫家姐兒接風洗塵的由頭,順便方便各家相看一下未來的兒媳跟女婿。
春宴安排在郡王府後院水榭這邊,有荷花池相隔,紗簾阻擋,男賓跟女眷間勉勉強強能看個朦朦朧朧。而方才,跟顧琬有短暫交流的那個小戶家的姑娘,見劉文氏似有話要跟孫家姐兒說,便找了個藉口跑開了。
那曾想,前後最多也就大半柱香的功夫,這人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