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好不容易盼到了可以親手報仇雪恨的機會,小販如何忍耐得住,這不當即懇請程仕遠。正趴在長板凳上的幾個小廝顯然也將小販認了出來,心裡還沒來得及驚慌,更多的百姓冒出頭,願意出一份力。
這打板子那絕對是技術活,用巧勁哪怕區區幾板子也能打斷脊樑骨,將人打死。若有心放水,一百板子下去,也能保證只是皮外傷,絕不傷筋動骨。
這幾個小廝會有怎樣的結果,可想而知。
再次覺著自己逃過一劫的胡不庸闇鬆了一口氣,等結結實實捱了三十大半後,發現還能一瘸一拐地走路,便知道這頓板子執行的衙役放了水,便找了個機會偷偷溜進了後衙。
果不其然,正在檢視公文的程仕遠,見到胡不庸後,沒有絲毫的意外,示意道:“坐吧。”
胡不庸看了一眼一旁那把特製的圈椅,躬身道:“謝大人。”
“以後你可有打算?”等胡不庸小心翼翼地坐下後,程仕遠並沒有繞彎子,而是直奔主題。畢竟自家小媳婦受了傷,程仕遠甚至還想著今個兒下晌午便早些下衙回府。
程仕遠這邊還想著早些回府陪媳婦崽子,即將回到文殊街的顧琬一行,又遇到事兒了。
這文殊街在錦州城貫穿東城跟西城,比起東城區多住著權貴世家以及家境富裕的書香人家,西城區總歸要稍微差一些。
之前在百味樓,顧琬跟結綵坊的祝掌櫃閒聊了片刻,又預訂了布料。那祝掌櫃回到結綵坊後,便翻出最時新的布料,示意自家店小二長貴趕緊送到文殊街程府。
長貴做事還算可靠,就是人著實太老實了,甚至有些木訥。為了早早將這些布料送去程府,長貴便繞了近路,從品茗街旁邊的小巷子穿到文殊街。
沒曾想路上遇到了熟人,見長貴一個人抱著四五匹質地精美,一看價錢便知道不便宜的漂亮布匹,便順口問了一句:“長貴,你這是要上哪兒去啊。”
“桂嬸子啊,我這不得了掌櫃的吩咐,給程府送布料……”
“程府啊,這不就在前頭拐角嘛。”那長貴的話語才落下,那個叫“桂嬸子”的中年婦人便自作聰明徑直往前走了十來米,來到拐角的那戶人家前,隨後直接敲響了院門,“程家婆子在家不?結綵坊的長貴給你家送布料來了。”
“不,不是……”長貴是真有些傻眼了,畢竟方才拿著布匹臨出門前,祝掌櫃特意叮囑了一番,是位於東城區文殊街那三進大宅院的程府,可不是靠近西城區品茗街街口的那家。
更讓長貴無措的是,聽到桂嬸子敲門的程家婆子,一聽是結綵坊的小二特意過來送布料,壓根沒多問,便領著家裡的幾個媳婦,直接就從院子裡衝了出來。
沒一會兒功夫,便驚動了左鄰右舍。當著七大姑八大姨的面,程家婆子很是得瑟:“哎,想不到這結綵坊的祝小子這般客氣,還真讓小二哥特意給家裡送來布匹!”
那左鄰右舍瞧見了長貴手裡抱著的精美布料,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羨慕之色。就算自掏腰包,也得花費不少銀錢,更何況還是人結綵坊的祝掌櫃白送的。
難不成這程家真要發跡了不成,此前可沒聽說啊。尤其自打程家老三病死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