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琬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勸住天光帝,別大張旗鼓的跑這一趟,畢竟真勞民傷財,主要朝廷現在也不寬裕不是。真想過來祭天,完全可以私訪嘛。
也不曉得這麼做會不會招惹了天光帝不開森,回頭一不高興將她這個正五品縣君給擼了事小,牽連了程仕遠以及顧家可就不好玩了。
思前想後,哪怕顧琬很快斟酌好了言語用詞,也將摺子寫好了,到底沒在第一時間讓人送進宮。
顧琬這一坐,直接坐到了程仕遠下衙,回到後衙。
程仕遠進屋後,見顧琬呆坐在書桌前,不由地莞爾一笑。換上更舒適的家居長袍後,大踏步地來到顧琬跟前,湊上前,輕聲問道:“今個兒怎麼這麼好的興致,可算想起練字了?”
說話間,程仕遠已經看到了攤在書桌上的那道密摺。只看了兩眼,程仕遠臉上的笑容便收斂了不少。
“你……怎會想起上摺子?”
“就是覺著勞民傷財,但我也沒想好這摺子要不要……”
“怕惹來天子之怒?”也不等顧琬將話說完,程仕遠便猜到了顧琬在擔心什麼。
程仕遠沉默片刻後,附在他家小媳婦耳邊,壓低了嗓門輕聲道:“旁人或許會惹來天子之怒,而你,多半不會。”
“嗯?”顧琬遲疑了,過了許久才試探性地問了一句,“因為……空聞大師?”
“是,也不全是。”
這下顧琬眉頭皺得更緊了,心裡也有了答案。
會因為什麼,多半還是因為她生於六月十六,花神娘娘誕吧!
顧琬沒再多想那些個有的沒的,將面前的密摺收起來後,遞給了程仕遠道:“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這道摺子到底要不要呈上去,不如你拿主意吧。”
雖說程仕遠心裡有底,可真要將這道密摺呈到天光帝的案前,多少還是冒了些風險的。
而程仕遠最終也並沒有考慮太久,便將這道密摺用三百里急遞送到了京城。約莫過了十來天,這道密摺才出現在天光帝的案臺之上。
要不怎麼說顧琬的運氣就是好咧,旁的官員若奏摺,哪怕是密摺也少不了被內閣大臣們篩查扣下。這裡也並非有內閣大臣故意使壞,實則每天的奏摺著實不少,若不是內閣大臣幫忙分揀,皇帝只怕得從早批閱奏摺到後半夜。
還不累死。
偏偏顧琬的這道密摺,就是這麼神奇的躲過了內閣大臣們的篩檢,順順利利地讓天光帝給瞧見了。
“喲,這個小丫頭可算想起要給朕上請安摺子了。”天光帝瞧見後,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要說顧琬上的這道摺子,也的確是請安摺子。開頭先跟天光帝請罪,畢竟請安完了,距離上回的謝恩摺子都過去快倆月了。之後麼,便是恭祝天光帝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為此,顧琬還特意附上了傳說中出自神醫華佗的“五禽戲”圖,想讓天光帝能忙中抽空活動活動。不管是不是真能強身健體,最起碼這份心讓天光帝很是感動。
再來便是提到了此前南方旱情,點到朝廷(天光帝)的不容易,年年用銀子的地方太多,國庫不豐盈也著實難為了天光帝這個當家人。
最後才是從夫君程仕遠那邊得知天光帝準備來泰安這邊祭天……
天光帝又不傻,見顧琬這般兜兜轉轉饒了圈子,有那麼一丟丟感動之餘,到底還是瞧出了顧琬那幾乎是攤在天光帝面前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