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日子竟然過得並不差的瘋婆子,很快被請到了村寨裡。瘋婆子,嘴裡嗚哩哇啦,手舞足蹈好一通“羊癲瘋”發作後,便搬出了老一套說辭:這是花神娘娘身邊沒了伺候的人了,所以得找個八字好的閨女,祭獻給花神娘娘。要不然這旱情少說也得再持續個三年五載。
這下,村民可都紅了眼了。
要說誰家閨女八字好,但凡心疼自家閨女的人家,都統一了口徑:自家這個就是個不值錢的賠錢貨,要不早投胎到富貴人家當千金小姐去了。
這兜兜轉轉,很快便有人想到了大灣河村的顧家,那個被捧在手心的顧五寶。當然,這些人知道顧五寶生在六月十六花神娘娘誕的並不多,只是隱隱聽說這人幾年前都掉進了池塘裡淹死了,最後還是緩過氣兒了。
這般好運氣,那八字一準差不到哪裡去吧。
“走!俺們現在就去那個大灣河村,讓他們把那個顧五寶交出來!”
“對!把顧五寶交出來,祭獻給花神娘娘!就能下雨了!”
情緒異常激動的村民,越聚越多,竟然自發地朝著大灣河村的方向而去。
正跟在隊伍後面,繞著各家田地轉悠的顧琬,隱隱約約感應到了什麼,突然迴轉過身看向村口的方向。
“五寶,你瞅啥呢?”顧四嬸抱著唯一的兒子,跟顧方氏一道走在了隊伍後面,見顧琬突然停下了腳步,便隨口問了一句。
“沒啥。”顧琬淡然一笑。
顧四嬸懷中的小子,乳名虎子,虛歲兩歲,虎頭虎腦的,正是最好玩的時候。見顧琬笑了,便掙扎著想撲向顧琬,嘴裡更是口齒不清地叫喚著:“包包。”
顧琬無奈,只好將虎子接了過去。顧四嬸頓時樂了,沒好氣地輕輕戳了戳自家小子的小鼻子,埋怨了一句:“你個小沒良心的。”
顧琬只抱了虎子一會兒,便不顧小傢伙是否樂意,將他重新塞回了顧四嬸這個親孃的懷抱。隨後跟顧方氏細語了幾句,便匆匆直奔村口。
前些日子,顧琬剛回到大灣河村,因為一時手癢,便暗搓搓地找了梁村正,在村口做了些手腳。因為心裡破天荒地有些不安,便偷偷跑到村口。
不曾想,還真遠遠地瞧見了不對勁。那黑壓壓的一片,少說也有幾百號人,這是直奔大灣河村而來?!
顧琬沒做多想,當即讓守在木柵欄前的兩位村民幫忙,將此前提前佈下的機關開啟。
隨著一聲巨響,瞬間塵土四起,村口唯一進村的那條路坍塌了。兩個輪值的村民當即嚇了一大跳,紛紛開口斥責道:“嘿,五寶,你這是幹啥呢。咋把路給弄塌了?那俺們以後還咋出村子啊。”
“兩位叔,先別急呀。路塌了,回頭可以再修,可若是讓那些人進了村,各家本就不多的糧食只怕更保不住了。”
說話的功夫,遠處黑壓壓的那一片,似乎又距離大灣河村近了不少。
而巨響聲,也很快驚動了村寨里正抬著花神娘娘像每片田地都溜達一邊的村民。意識到出事的梁村正,趕忙領著村裡的壯丁,趕到了村口。
恰巧,過來想將顧琬帶走的那些人也來到了附近,只是瞧著眼前突然出現了二十多米巨坑,斷了進大灣河村的路,有點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