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方氏瞧著自家男人,這一晃都十多年了。想當初從顧家老宅單獨分出來時,是何等意氣風發。現在輪到自己被兒子要求分家了。
既然要分家,自然得將族裡幾位族老請來,另外梁村正這邊也得通知。乘著這幾位見證人還沒到,已經平緩情緒的顧秀才隨口問了一句:“老大你想咋分?說來聽聽。”
還能咋分?
顧承簡看了看一左一右坐在兩側的顧二哥跟顧三哥,自然也沒錯過坐在顧方氏身旁的顧琬,直接道:“既然我是家裡的老大,自然我分大頭!爹,還有娘以後由我這房人負責生養死葬!”
三言兩語,顧承簡便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家裡的產業平均分十份,顧秀才跟顧方氏兩口子由他這個長子負責生養死葬,自然能繼承大頭七份。家裡目前住的這宅子歸他,以後就留給顧晟這個長子嫡孫。
因為過些日子就得回凌昌府撫寧道那邊,顧徐氏帶著顧大丫姐弟四個,就留在大灣河村這邊,負責日常照顧二老。
顧琬既然已經跟程仕遠定親,那就從他繼承的那些家產裡,分出半份作為嫁妝添妝,平日跟著一道吃喝,反正用不了幾年行完笄禮就能出嫁了。
至於顧二哥跟顧三哥,每人分一份半家產。之所以還有半份,算是宅院的貼補。
咋滴,很公平吧。
顧秀才聽完後,鼻子都給氣歪了。而一旁的顧方氏則氣樂了。
雖然顧方氏早有心裡準備,知道顧承簡這個便宜兒子,嘴裡只怕是真吐不出什麼好話來,卻沒想著會這般理所應當。
顧方氏攔住了自家男人,笑著反問道:“顧承簡,老孃就問你一句,老孃的那些嫁妝,還有前些日子你五寶妹妹給老孃的那三十五畝田地,你打算咋分?”
“我是爹的長子,自然是由我繼承大頭!哎呀!”
“滾你喵的!老孃有嫡親兒子,再不濟還有孃家,再怎滴也輪不得你這個黑心肝的不孝玩意兒!”顧方氏一把搶過顧秀才手裡的癢癢撓,對準顧承簡的左肩便是重重的一擊。不比顧秀才手無縛雞之力,顧方氏的力氣可不小。
“啊呸!誰給個你的大盤子臉,敢惦記老孃的嫁妝!”
等到顧家幾位叔祖跟梁村正進了屋,恰巧看到顧方氏一口濃痰直接吐向顧承簡。
而顧承簡原就不是個能隱忍的主,尤其現在自覺著攀附上了貴人後,脾氣見長了不少。驚險地躲開後,顧承簡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早有提防的顧二哥跟顧三哥見此,也趕忙起身阻攔。
一個不察,顧二哥臉上便捱了顧承簡一拳頭,顧三哥一個反手打了顧承簡一巴掌。
“你敢打老子?!”顧承簡赤紅著眼,咬牙切齒地怒視著顧三哥,目光中帶著明顯的殺意。
“承簡,你想幹啥?!”走在最前面的三老祖陰沉下臉,呵斥道,“瞧瞧你像啥樣子?!”
顧承簡冷哼了一聲,瞥了一眼顧家的幾位老祖,側頭看向坐在上位上的顧秀才,冷笑道,“看來爹也是這個意思了!”
“你親孃的那些嫁妝,除了給了你兩個姐姐,剩下的那些早在你成親那會兒就都給你了。”顧秀才神色有些落寞,但還是強打起精神,開口道。
顧承簡自然記得,他親孃顧沈氏的嫁妝,早在當年在族裡幾位老祖還有梁村正的見證下,就拿到了手。現在之所以惦記顧方氏的嫁妝,一則誰也不會嫌手裡的銀錢多了膈手,再者就是為了噁心顧方氏。
在顧承簡看來,就算拿不到顧方氏原本的那些嫁妝,五寶賺下的那些銀錢買的田地,必須是公中的。只要是公中的,那就有他這個長子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