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所謂的英雄難過美人關?候念昆心裡嘲諷地一笑,心道你張大虎連個梟雄都算不上,頂多是個小土匪頭子,上不了什麼檯面。
別看候念昆為張大虎鞍前馬後出謀劃策,但實際上這個候念昆還是有幾分清高的。只是他當年窮困潦倒之際,張大虎拉了他一把,本著知恩圖報的原則,他才留在張大虎身邊做了個狗頭軍師。
可以說張大虎能有今天的局面,能成功洗白並接觸到政界“大員”,完全是候念昆操作的結果。候念昆明面上的身份,是大華商貿公司的副總經理。
“老侯,你說說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張大虎猛然回頭望著候念昆,眸光兇狠。
“老大,事情現在很明顯了,彭遠征肯定要向咱們下手,只是時間早晚的事兒。我建議,我們還是趁現在他們還沒有準備好,趁早脫身。”候念昆笑了笑道,“老大在國外也有資產,咱們一走了之,他又能奈何?”
“走好說,隨時都可以走。但是我不甘心!我在鄰縣打拼十幾年,才創下這片基業,拱手讓出去,太可惜了!”張大虎冷冷一笑,“我還真不相信,他能把我怎麼樣!要抓我張大虎,哪有那麼容易!”
“我張大虎要是倒了,很多人也舒服不了!”
張大虎陰沉著臉眸光越來越兇狠。
候念昆瞥了張大虎一眼,淡淡道,“老大,你還是貪心了一些,放不開啊!”
“不過,既然你放不開,那就再賭一賭吧。彭遠征現在之所以還沒有向你下手,不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直接證據,也不是因為時機還不成熟,而是……嘿嘿。這彭遠征要搞的人其實不是你張大虎啊!”
張大虎嘴角一抽,“怎麼說?”
“從一開始。彭遠征瞄上的就不是你,也不是老虎幫,而是後面的人。所謂打黑除惡,不過是他敲山震虎或者叫引蛇出洞的手段罷了。”候念昆冷笑一聲。聲音越來越凝重:“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吶。據說很有後臺——我還是那個意見,我們做好最壞的準備,有些東西,該放棄的時候就得放棄喲!”
“我倒是覺得,這個小子需要敲打敲打了。惹急了老子,老子跟他來個魚死網破!”張大虎咬了咬牙,大步走來,一屁股坐在候念昆的對面,“要動老子,不付出代價怎麼成!”
候念昆皺了皺眉。心裡暗暗咒罵張大虎爛泥扶不上牆,嘴上卻淡淡道。“警告他一下也好,不過你可要注意分寸,別太過火,過了火,可是要堵自己的路!”
“行了,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也別太在意了,一個女人而已,熬過這一關。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何必呢?”候念昆起身笑了笑,就離開了。
候念昆離開張大虎的別墅。開著自己那輛八成新的普桑去縣城轉了一圈,就猛然調頭,直奔鄰縣與市區相連的主幹道,在夜色中消失不見。
他在鄰縣就是光桿司令一人,他的老婆在當年落魄時棄他而去,雖年近40卻無家無業。與張大虎不同,候念昆深知張大虎這樣盤踞於縣域的黑社會頭目註定長久不了,因此他早就做好了潛逃的各種後手。
他的所有家當都在車上,隨時可以開撤。
張大虎暗中派人綁架白雪,並沒有通知候念昆,而事發之後把候念昆找來商量對策,這讓候念昆立即生出去意——如此種種,已經到了樹倒猢猻散、各奔前程各謀活路的時候了。
……
縣公安局。
深夜11點多,辦公樓上仍然亮如白晝。仲修偉連夜審查,又揪出一個涉黑的內鬼——刑警隊一個普通的民警,蘭永,32歲。
彭遠征打回電話下達指令,得到訊息的是謝輝、仲修偉和張亞強三個縣局領導,而在隨後的行動中,因為時間緊急,也就是當時參與抓捕的十幾個刑警知曉——案情並不複雜,以仲修偉的手段,查來查去,蘭永就浮出水面。
彭遠征勃然大怒,立即下令將蘭永刑拘。其實,仲修偉已經將他控制起來了。
仲修偉剛從彭遠征的辦公室彙報完工作出來,副局長兼刑警大隊長鬍悅就從走廊的那一頭大步跑來,一把抓住他壓低聲音道,“老仲,那個狗頭軍師好像跑路了!”
仲修偉一驚,“那個賊滑賊滑的猴子?”
“不就是他!他從張大虎的別墅出來,開車進了縣城,我們的人剛要撤,他竟然猛然調頭直奔縣外……我已經派人盯上了,現在估計到了市裡,我懷疑他是要坐火車外逃!”
“怎麼辦?抓還是不抓?”
“你先等等,我馬上去跟彭縣長彙報!”仲修偉轉身就向彭遠征在縣局的辦公室跑去,彭遠征剛躺在沙發上準備迷糊一小會,就被仲修偉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