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然……這人咋樣?好不好說話?”安家平沉吟了一聲道。
霍楊搖搖頭,“他倒是沒什麼,但是我聽說他跟彭遠征關係很鐵。而據說李銘然能坐上分局局長的位子,還是因為彭遠征幫忙活動的結果。”
“那就找找市局領導!你幫我介紹引薦一下,我親自出面找找你們市局的領導!”安家平目光一凝,探手過去拍了拍霍楊的肩膀,淡淡道,“老霍,咱們也不是外人,這些年你也幫了我們家不少忙,我姓安的都銘記在心。這一次,你無論如何得再幫幫我。”
安家平的話裡有話,自有幾分威脅之意。
霍楊心裡咯噔一聲,卻也同時有些羞惱。沒錯,他是跟安(求月票)家往來密切,拿了安家不少好處,但事情也幫安家做了不少。有些黑白兩道安家搞不定的事情,不都是他姓霍的出面?啊,臨了,居然反過來威脅我?
但霍楊終歸不敢跟安家平撕破臉皮,因為人家手裡捏著他的小辮子。
霍楊長出了一口氣,壓下了內心的一絲邪火,故作苦笑:“不瞞你說,市局領導我也找過了,但是領導的態度很明確,不會干涉下面的分局辦案。”
“依我之見,安總,還是放低身段,向姓彭的道個歉吧,現在事情很明顯了……”霍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安家平冷冷打斷了,“這姓彭的究竟是什麼來頭?一個機械廠的職工子弟,怎麼這麼大的能量?”
“他母親姓孟。叫孟霖,是孟強的親妹妹。”霍楊輕輕道。他覺得應該給安家平透透底,免得安家不知進退。到時候安家倒了不打緊,要把他也牽連出來就大事不妙了。
安家平吃了一驚,身形陡然一震,“孟副市長的外甥?親外甥?難怪,難怪了……”
安家平的臉色漲紅,但旋即變得(求月票)很難看,覺得更氣憤。
他刻意交好孟家,這麼多年極費心思。可孟家的好處和回報他一點還沒有得到,卻換來了孟強外甥的“欺壓”。他下意識地認為。彭遠征這麼強勢、公安系統如此“不給面子”,都是孟強影響力暗中導致的結果;卻不知,這根本就與孟強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在彭遠征眼裡,孟強這個沒有來往的副市長舅舅不過是一個打醬油的。有他沒他,都可以過年。
“我去找找這位了不起的彭鎮長。”安家平霍然起身。
霍楊猶豫了一下,陪笑道。“安總啊,是不是給孟強打個招呼?你找找你兄弟安家亮。如果不行,我去給你跑一趟孟家也成!”
安家平神色冷漠地搖搖頭,“也不是什麼大事。犯不上找上市領導。我就去跟這個彭遠征見見,看看他到底想要怎麼樣才肯放手。”
霍楊嘴角一抽,心裡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如果安家平去找彭遠征道歉,說幾句軟話,那肯定是好的。按照常理,彭遠征作為黨政領導幹部,應該也不會揪住不放;但以安家平這種囂張的個性,他跟彭遠征撞上,八成要起衝突的。而一旦起了衝突,吃虧的還是安家。
所謂民不與官鬥,安家再牛,也不過是商人,要依附於權力而生存。這麼公開地跟極有背景的官員鬥,而且還是理虧在前,註定是自討沒趣、甚至是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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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
秦鳳按時去了省委組織部,跟省委組織部的領導談了半個小時的話。這是組織程式,一般就是公事公辦,就跟入黨前被黨委書記找談話一樣,不會有什麼“新鮮”含量。
省委組織部的領導程式化地勉勵了秦鳳兩句,而秦鳳自然也當面表態要努力工作不辜負組織期望,同時對組織部領導的提拔表示感謝云云。
這樣,她提拔進市委常委的事兒就算是真正確定下來,不會有任何變數了。
秦鳳長出了一口氣,她在組織部辦公的樓層走廊上快步前行,心情非常放鬆,躊躇滿志,對未來充滿著希望。
自此之後,她就是副廳級幹部了。30出頭的年紀,實職的副廳級、還是市委常委,不要說在新安市,就是放眼整個江北省,都不多見。
以她的年紀和工作能力來判斷,再衡量中央關於地方黨政機關要配備適當數量的女性幹部的政策要求,她將來的前途還是無量的。她有近十年的充足時間,從容謀劃,跨過正廳級的門檻希望很大。
她正走著準備下樓,省委組織部辦公室的一個年輕女幹部跑出來喊了一聲,“新安來的秦鳳秦書記吧?你稍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