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豆花明顯能感覺到五油的興奮,一晚上都翻來覆去,沒睡踏實。
初二早上,天剛放亮,五油就起來了。她拿篦梳蘸著清水,把頭髮梳的水滑光溜,就像出閣的大閨女一樣興奮,她今天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能去大地方張家灣趕一回集,開開眼界去了。
三人到了張家灣,那兩個婆姨看著啥都新奇,東瞧西望,眼睛都不夠用了,恨不得多長几隻眼。
豆花就逗她倆,“跟緊了我,不要光賣洋眼,小心讓野男人把你倆拐了去。”
這一天的張家灣,那叫個人流湧動,人山人海。豆花兜兜轉轉,就找到了天靈蓋,打聽到昨天早上是八路跟鬼子交上了火,犬尻吃了大虧,窩在據點裡不敢出來。
六六娘和五油只顧著看西洋景,全然沒有發現豆花和天靈蓋有過接觸。
瞭解到了情況,豆花放下心來,一心一意領上這兩個婆姨逛街,把張家灣熱鬧的地方串了個遍。
三人走著,到了三隻豆腐坊那裡,豆花來這裡,也是想悼念一下三隻,那個小矮人手柱著扁擔,橫眉立目地站在小鬼子面前的形象,常常在她的腦子裡出現,今天來了大峪口,怎麼也得看上他一眼。
豆腐坊已被鬼子燒成了殘垣斷壁,豆花站在那裡,心裡湧上了一股悲愴,對小鬼子的仇恨又湧上心來。
小鬼子,日你娘!
三人在這一片廢墟前站著,那兩個婆姨顯然有點不太理解,這麼一堆破爛,有甚麼好看的。
忽聽得有嬉笑聲傳來,“花姑娘,花姑娘”,一個漢奸領著兩個小鬼子,朝著她們圍攏過來。
五油和六六娘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早已嚇得六神無主,雙腿打顫,篩糠一般。
一個小鬼子過來摸著豆花的臉蛋,“喲西”一聲,淫邪地笑著。
另一個摸著六六孃的屁股“嘎嘎”地怪叫著。這個婆姨用胳膊擋住自己的臉蛋,拔拉開小鬼子的手,指著豆花和五油說:“我老了,她倆年輕,找她倆去。”那個漢奸狗腿子把五油讓給鬼子,比劃著說:“太君,這個年輕,花姑娘的幹活,給你。”
五油也是嚇得肝膽俱裂,她緊緊拽著她嫂子,想得到嫂子的保護。
六六娘甩開五油的手,圪蹴在地上,雙手抱著頭,冷汗涔涔,褲子溼了一大片。
那個漢奸突然過來扳住五油的臉,說:“咦,這不是候孩婆姨嗎?狗日的候孩死哪去了,有日子沒來點卯了,太君正在找他狗日的呢。”
五油這才認出來,這個人和她漢候孩一起,曾在她家吃過飯。
彷彿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五油說:“哥哥,看在候孩的面子上,求求你了,向小鬼子說說情,放過我們仨吧。”
那漢奸猥瑣地說:“候孩算個球,你膽子不小,敢罵皇軍?你們能讓皇軍玩玩,是你們的福份。來吧。”
就招呼小鬼子開始。
豆花倒是非常鎮定,她心裡明白,這個局面還得自己掌控,那兩個一個也指望不上。
豆花不慌不忙,對那漢奸說:“去和太君說說,這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眾的,多難為情,找個掩蔽的地方。”
那漢奸就連比帶劃,說了豆花的意思,兩個小鬼子一聽,“喲西”一聲,押著三人到了一處不為人知的地方。
看來是逃脫不了了,五油突然挺身而出,說:“你們放過她倆,我一個人頂著。”
平時唯唯諾諾的五油,關鍵時刻,也有著一副俠肝義膽。
那漢奸說:“一人一個,正正好。”
六六娘就說:“找她倆去,她們年輕,我老了。”
豆花就看了五油,對六六娘說:“一邊去。”
自己就寬衣解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