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花想了許久,想到了小勤務兵的話,好像在暗示她甚麼,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她腦子裡形成。
還等甚麼呢?馬上實施。
豆花跳到炕上,從炕櫃裡面拿出槍來——抓亢鳳時,她扔了一支槍,還有一支,她一直沒用,藏在炕櫃的夾板裡面。
豆花夾著槍,出了客棧,趁著夜色的掩護,到了河防團的門口。她想著混進大院裡面,想法接近付軍醫,勤務兵已經明白地告訴過她了,河防團的藥品全在付軍醫那裡,只要讓她和付軍醫接觸上了,她就有辦法弄到鏈黴素。
門口兩個哨兵在那裡遊蕩,她無法近前,急得她真想兩槍斃了這兩個哨兵,衝進院子裡,把藥品搶出來。
可是,豆花還是理智的,她沒有衝動,鑽在暗處,觀察著門口的動靜,尋找著接近付軍醫的機會。
豆花冷靜地觀察著,她看到,勤務兵出來樓道上轉了一圈,朝她這裡多看了幾眼,好像看到了她一樣,然後轉身不見了。
一會兒,就見付軍醫指頭夾著一支紙菸,走出大門,匆匆忙忙地往老酒館走去。
豆花顧不得多想,緊跟在付軍醫身後。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她趕上前去,把槍頂在付軍醫的腰裡,低沉而嚴厲地說:“別亂說亂動,乖乖的,聽我指揮。”
豆花押著付軍醫到了一片荒野之地,她突然雙膝跪地,跪在了付軍醫面前,說:“付醫生,對不起了。”就說了穀子地的疫情,要和付軍醫“借”鏈黴素。
付軍醫驚魂未定,他見只有豆花一個婆姨,膽子就大了起來,說:“你異想天開了,開甚麼玩笑了,你是想讓我掉腦袋嗎?”就要去搶奪豆花的槍。
忽然,從暗處走出兩個人來,一左一右控制住了付軍醫。
這兩個人,一個是喜子。喜子一直注視著老闆的舉動,見她出去了,就尾隨在她的身後。
另一個人,豆花萬萬沒想到,居然是老六,沒錯,賣早點的老六。豆花一點都沒有發現,老六原來也是喜子們的人。
老六熟練地把一捆炸藥綁在付軍醫的腰裡,說:“乖乖的聽話,領著我去河防團的醫務室拿藥,敢耍花招,後果你是知道的。”
豆花哪裡能讓老六去呢,這事是由她引起的,理應她去。
豆花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誰也別掙,我去!”
不由分說,押上付軍醫返回了河防團。
奇怪的是,河防團的大門口,此時連一個哨兵都沒有了。豆花押著付軍醫,順利地進了醫務室,拿到了藥品。
付軍醫說:“藥你拿到了,會用嗎?”就告訴了豆花用法用量。然後求豆花:“你把我綁起來,最好把我打昏。”
豆花對付軍醫說:“真心謝謝你!真的對不起了,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就按照付軍醫說的做了。
然後順利地出了河防團的大門。
走出來的時候,她又回頭看了看河防團一眼,看到二樓某一個角落,有一個小小的身影閃了一下。
豆花拿到鏈黴素,沒有再回客棧,她知道喜子早就安排好了。
果然,還在剛才的那個地方,喜子,老六,還有二棒,牽著毛驢早已等候上了她。豆花二話不說,把藥裝進喜子的褡褳裡邊,對喜子交代了幾句,客棧今後就交給他了,她是不能再回大峪口來了。
然後領著二棒,急匆匆地往穀子地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