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鳳結束了自己,她的這一頁就翻過去了。豆花這才感覺到了寒冷,瑟縮著身子,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真冷,上下牙齒直打顫。她做夢一般,看著賀團長,奉承著說:“賀團長英明,料事如神,佩服佩服。”
說著話,就要離開這裡。
賀團長卻說:“這次行動,谷老闆功不可沒,還是去河防團坐坐吧,賀某人給你壓壓驚。”
豆花心中一緊,故作鎮定,說:“謝謝賀團長盛意,壓驚就不別了,我得回店裡去了,還不知道店裡成甚麼樣了。”轉身就走。
身後,賀團長不慍不火地說:“慢著。”又對部下說:“還不請谷老闆到團部一坐?”
就有兩個士兵過來,一左一右,挾著豆花往河防團走去。
這一幕,正好被趕來探聽訊息的喜子看到了。他感覺大事不妙,姓賀的這是要對他老闆下手了。
喜子在暗處,他藏身的地方是豆花們的必經之地。豆花們經過的時候,喜子故意弄出一點異樣的響動,好讓老闆發現他的存在。
豆花也發現了喜子,路過那兒時,她故意崴了一下腳,“哎喲”一聲圪蹴下來,順便把從亢鳳那裡得到的那張圖紙塞進一條石頭縫裡,給喜子發出了暗號。
等河防團的人都走過之後,喜子找出那張圖紙,飛也似地跑回了客棧,他得識法把老闆被帶到河防團的訊息送出去。
喜子剛把圖紙藏好,賀團長帶著豆花,和一隊士兵,再次來到豆花客棧。
士兵們舉著火把,把客棧照的亮如白晝,住店的客人們都蜷縮在客房裡邊,戰戰兢兢,如臨大敵一般,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喜子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不知如何是好。
賀團長對豆花說:“谷老闆,別撐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乖乖地把你的暗道交出來吧。亢鳳活著的時候,可沒少舉報你。馬營長可是死在你的暗道裡的。”
豆花裝著無辜的樣子,大聲喊冤,說:“賀團長,這可是狼吃鬼了,影子都沒有的事。我安分守己開店,您可不能冤枉我啊。”
喜子忙著走過來,塞給賀團長一根紙菸,點頭哈腰地說:“長官,我們老闆說的對,我敢用我的人頭做保證,我們客棧絕對沒有問題,不信您可以搜。”
聽喜子這樣一說,豆花剛才還懸著的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裡邊,她剛剛還想著怎麼去應付這一關呢,聽了喜子的話,她心裡有了底,說話也有了底氣,說:“賀團長,你三番五次懷疑我,今天你就仔細搜一遍,免得常對豆花疑神疑鬼,三天兩頭來檢查,讓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今天你一定要還我一個清白。”
賀團長“哼”了一聲,看一眼喜子,心說:這夥計也不是甚麼好東西!老闆和夥計,一唱一和,戲演得不錯,不見棺材不落淚,看她們待會兒還有何話說。就自己走到牲口圈裡面,徑直來到牛槽那裡,對著兩個拿著工具計程車兵,說:“挖!”
豆花偷偷瞧了瞧喜子,喜子面不改色,鎮定自若,一邊還幫著那兩個士兵幹活。她心裡並不害怕暗道被發現了,喜子肯定已經做好了手腳,沒有萬無一失的把握,喜子是不會這樣鎮定的。她害怕的是,她們謹小慎微,這個洞口是甚麼時候被姓賀的發現的?
賀團長們掘地三尺,也沒有發現蛛絲馬跡,喜子早已經做好了預案,把常用的幾個洞口都封堵死了。
豆花心裡不禁讚歎起喜子的辦事穩重來,與其說喜子是她的夥計,還不如說喜子是她的主心骨,有喜子給她打下手,她能省了不少的事。不禁讚歎起當初貨郎哥給她推薦喜子的高瞻遠矚來,他們這一群人,都是人中龍鳳。
賀團長見沒有發現洞口,心裡也犯了疑,難道是情報有誤?不可能的,情報絕對的準確,可就是挖不到洞口,總不可能挖到地心裡吧?明知道豆花們做了手腳,耍了自己,但沒有真憑實據,也不好下定論。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同時又有一種被強姦了,又找不到主的感覺。
但他姓賀的也不是好糊弄的,兩個婆姨,一個死了,一個是清白的,如果不在豆花身上弄出點問題來,他這麼長時間的功夫不是白下了嗎?
賀團長陰沉著臉,一臉的不高興,低聲說:“收隊。”
豆花以為自己沒啥事了,就要回自己窯裡去。賀團長說:“還得麻煩谷老闆去河防團一趟。”
豆花張大嘴巴,說:“賀團長,怎麼能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