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這樣,很多事情敞開說出來了,就很容易放下,可如若是一隻憋在肚子裡,這事情就會發酵腐爛,然後一邊散出惡臭難聞的氣息一邊膨脹。
膨脹到最後碰的一聲炸開,跟你來個同歸於盡。
酒足飯飽,冰釋前嫌,這件事件就算告一段落。
不然呢?
拉著老爸和老媽來一次撕破臉的武鬥?或者跑去勾搭一下林雅來次瓊瑤式惡俗的八點檔?
拜託了,楚文才已經夠煩了。
在眼看著老楚一個人買單的時候搖搖晃晃的扶著飯店的門,一根接著一根抽菸,把金陵的夜晚都抽出了大霧天的時候,楚文才就決定了,有些事情過去就讓他過去吧。
老楚願意挺,就讓他挺著唄。
扶著老楚坐在了門口的臺階上,楚文才剛點起一根菸,就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那個女人,亦如老楚講述中當年掉漆墨綠色籃球杆下的那樣。
老楚叫她童童,楚文才可沒這膽子叫。
女人遙遙的看著這一對父子,雙手在胸口前攪動的,緊張的程度讓楚文才覺得她下一秒就要放忍術了。
伸手同女人揮了揮手,楚文才扶起了老楚,便朝著女人走去。
女人看見楚文才揮手的動作,立馬小跑著走到楚文才身前。
將父親交給了面前這個女人,楚文才一時間感覺到自己似乎在某種意義上背叛了母親。
苦笑著搖了搖頭,看著面前這個低著頭不敢和自己說話的女人,楚文才開口說道,“阿姨,我把我爸就交給你了啊。”
聽到楚文才的聲音,酒後渾渾噩噩的老楚強打起精神,身形晃動的說道,“兒子啊,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麼?”
楚文才點燃了嘴裡的煙,搖了搖頭說道,“不了。”
女人不知道楚文才說話的意思,也不清楚這對父子倆究竟說了什麼,只得尷尬的看著楚文才,臉上露出了難看的笑容,客套的說道,“文才啊·····要不你跟阿姨一起回去,等你爸酒醒了你們再談談?”
楚文才聽到這番話語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用了,我們爺倆談的挺好。”
說罷楚文才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銀行卡對眼前的女人說道,“我爸叫你童童,但我沒興趣知道你叫什麼,經歷過什麼,也沒興趣被你倆不畏世俗的愛情所感動,很大機率上來說,我們這輩子估計是不會有再見面的機會了。
不過最後我有兩件事要跟你說。
第一這張銀行卡里有二百萬左右,我爸酒醒了你拿給他,密碼是我的生日·····不是為你,也不是為了林雅,我就想著讓我老子別太累,挺的輕鬆一點。”
女人抿了抿嘴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在一聲嘆息中接過了楚文才遞過來的銀行卡。
楚文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吐出一口煙霧說道,“孟婆這垃圾分類著實做的不錯,老子是劈腿兒渣男,換個角度來說也是苦了你們女人了。不過·······”
楚文才頓了頓直視著眼前女人的雙眼,十分認真的說道,“不過,我爸再垃圾也是我媽的丈夫。
我再垃圾也是我媽肚子裡的崽。
你倆已經瞞了二十年了,那就齊心協力繼續瞞下去。
你別想著整什麼么兒子知道麼?有些話我就不說透了,你肯定也不希望你的女兒過的不幸福,對吧。”
“我·····”女人聽到楚文才提到這茬,立馬出聲想要說話。
楚文才沒給女人說話的繼續,彈了彈菸灰說道,“別你了,只要你做好你該做的事情,我會永遠的消失在你們眼前,好了,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