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6:00~9:00,進行上一天的情報交流;9點至下午3點工作,順便可能接到鄰居的委託;3:00~10:00自由探索,也是一天的重中之重,任何額外的收穫基本都得從這個時間裡擠。
10點到凌晨2點,晚上的工作,2點過後,睡覺。
工作是硬性要求,這些時間只能在鋪子裡浪費掉,大概會有很多人對此有所抱怨,但謝淵卻很清楚,怪談不可能要求參與者長時間待在一個沒有收益的場景。
機制使然,這是怪談的邏輯,基站招收的參與者們可能沒有去總結過,但謝淵十分確定,因為他前七年乾的就是這個。
所以佔據了足足十個小時的工作時間不可能毫無作用,而是萬分重要,他不打算利用這個時間段做別的事。
工作時唯一能接觸的就是店裡原本的老闆或員工,當大多數人認為這是威脅時,卻忽略了這些原住民本身能夠帶來的收益。
老闆和員工,就是工作時間的資訊源頭。
程小姐昨天就給了他宿舍的規則紙不是嗎?
這個道理鏽兒一開始不太懂,急著要去找貢品,但謝淵用一種“你怎麼那麼白痴”的表情大致地、簡略地說了兩句之後,鏽兒也蔫蔫地懂了。
謝淵踩在熟悉的青石板路上,前進得很果斷,只是大約過了20多米,他的步速瞬間慢了下來,微微錯了錯身,走在了林與卿旁邊。
“怎麼?”林與卿知道謝淵在想什麼,但還是想調侃一下。
“……糕點鋪老闆娘在嗎。”謝淵輕聲問。
那個殭屍女的仇恨可還鎖定在他身上呢,他現在看都看不見,再遇上像殭屍那種速度飛快的東西,真躲不過去。
“臉皮都剝了,你還怕她?”林與卿語調欠揍,好在顧及到謝淵的心理健康,沒逗多久,他便好好回答,“在,不過她很忙——應該沒空理你。”
鏽兒順著林與卿的目光望過去,只見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女人正彎著腰,在鋪滿了麵粉的臺子上用模具做糕點。
那女人的面色陰陰沉沉,一副脾氣不怎麼好的樣子,腦後扎著一條粗粗長長的麻花辮,由於著急幹活,她一眼都沒有往門外看。
鏽兒疑惑道:“這個老闆娘的面相好凶,她在做糕點誒,話說店裡怎麼什麼糕點都沒有……”
謝淵默默又朝著林與卿側面躲了躲。
因為糕點都被他拿走了。
他還沒付錢。
現在那些糕點應該就放在七爺閣的櫃檯底下,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但讓林與卿看著總歸是最安全的。
然而王記糕點鋪被他這個土匪洗劫一空之後,老闆娘就沒有東西可賣了,難怪要加班加點地做糕點。
“別擔心。”林與卿配合地側過身子,他本身就個子高大,身形比起謝淵的勻稱來說肌肉塊頭要大一點,主動遮擋,只要謝淵走在側面,就不會出現在老闆娘的視線範圍裡。
“看來老闆娘白天還會是我們第一次見她的樣子,打更過後才會變成前後都是馬尾的殭屍形態,只要你不在她面前嘲諷,她應該沒法找你麻煩。”
“你們和她有仇啊?”鏽兒意外,“還殭屍形態,老闆娘是僵……”
話還沒說完,一股讓他毛骨悚然的感覺驟然從王記糕點鋪裡傳來。
他受到驚嚇般轉過頭,就見老闆娘正用一種看食物的目光看他,不僅僅是不舒服,甚至是恐懼。
鏽兒微張著嘴,僵硬地加快了腳步,用氣音說:“她看我了,是不是聽到我說話了!”
“可能哦~說不定已經記上你了呢。”林與卿看到謝淵蒼白的臉色,不知想到了什麼,眉頭一挑,“謝淵你說,要是她殺了鏽兒,是不是就能消氣了,你就安全了?”
謝淵:“說不準。”
“那我把鏽兒送到她面前讓她殺?”
鏽兒:“喂,喂!我還在這裡呢,不要當著我的面說這麼恐怖的事啊!”
林與卿輕笑:“開個玩笑。”
鏽兒吞了口唾沫,認真地盯了一會兒林與卿的神色,然後悲哀地發現,這傢伙可不一定是開玩笑。
傳聞中,有關林與卿的情報都是說,他獨來獨往的,最不在意臨時隊友的死活,行事作風都帶點惡趣味,和他一起進入怪談的人每一次都會死掉大半,有時候甚至連講述者都死了,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
鏽兒也不知道這個謝淵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突然變成了林與卿的隊友,只覺得林與卿不可能對別人這麼和善。
要麼林與卿對謝淵別有所圖,想得到謝淵擁有的某個東西,要麼就是林與卿一直在逗謝淵,滿足惡趣味,實際上根本沒那麼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