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尚為什麼穿道袍?”
“你這身打扮從哪學來的?”
謝淵和林與卿幾乎同時對對方的衣著表達了質疑。
對視一眼,林與卿先退讓。
他雙手合十,眉峰微挑,帶著一股子放蕩不羈:“我就是一個喜歡穿道袍的和尚,佛道本一家,有容乃大,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謝淵:“……你有病嗎?”
“施主若是有藥,倒可贈予小僧一些。”林與卿嘻嘻笑著,一點也不正經,“你呢?因為我跟你說這可能是中式恐怖本,你就這麼打扮了?”
“嗯,既然知道情報,提前做準備是基本操作。”謝淵嫌棄地回答。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突然看到你戴眼鏡,還一副好學生的模樣,有點意外。”林與卿摸著下巴,揣摩一番,“原本我想象不來你在學校裡學霸的樣子,現在倒是長見識了,還挺合適。”
“用得著你評價?”謝淵太陽穴突突的,眼看快要走到店鋪範圍裡,他腳步一頓,遲疑地問,“你的個人身份上有那些奇怪的提醒嗎?”
“你說那些應該幹什麼不讓幹什麼?”林與卿回答,“當然有。你也用不著這麼小心翼翼,問就是了,我可是你親愛的好隊友。”
謝淵被這句話說得一愣。
還沒繫結呢,這人就以隊友自居,這麼信任他。
就算是現實當中的楊穹也不會對他展開信任,越是瞭解他,楊穹的提防和戒備就越重。
所以……林與卿是不是腦子壞了,為什麼心這麼大。
見謝淵不說話,林與卿心道孤狼一定感動壞了,他主動壓低聲音,大致說了些:“身份卡上說由於我自稱道士,長街上的老人對我很感興趣,更容易和我攀談,但我要小心他們。”
“還有,小孩子很討厭我,得遠離。剩下的就是一些針對我個人的規則……這些‘規則’在四級以上的怪談裡很常見,習慣就好。”
“這樣啊。”謝淵大致瞭解了一下,而後抬頭看著離他們最近的那個店鋪。
這是家糕點店,店門口豎著擺放一塊木牌,木牌上坑坑窪窪,有被小動物啃食過的痕跡。
牌子上寫著“王記糕點鋪”。
店面不大,各式各樣的老牌糕點分門別類的放在簍子裡,一個穿著花裙子的中年婦女,正一邊坐在小板凳上嗑瓜子,一邊拿著算盤撥來撥去。
婦女微胖,尤其是那張臉,長得有點兇,謝淵記得從他出來到現在,看見過的每一個參與者都沒有在這家店鋪多做停留。
糕點鋪的對面則是家花店,但裡面空空蕩蕩,花盆凌亂的放在展架上,店主卻不知蹤影。
若是要找工作,其實多多少少該進去和糕點鋪裡的女人交談兩句,但不知為何,謝淵看著那女人就有種不太好的感覺。
就在這時,不知女人是不是算賬算完了,胡亂把算盤打亂就要抬頭。
林與卿先女人一步把謝淵的頭掰了過來,看向前方,搭在謝淵肩膀上的手臂一用力,就推著謝淵往前走。
一邊走,他還一邊裝作感興趣:“這裡真熱鬧,想必鬼市當天一定很有意思。”
謝淵:“大概吧。”
兩人就這麼路過了糕點鋪,謝淵作為一個常年在鬼城中求生的人,靈感和直覺是很強的,尤其對別人的目光極為敏感。
他輕聲道:“那個女人好像在看著我們。”
幾乎凝成實質的強烈目光死死的粘連在他的背後,好像現在只要他一回頭,就能看見女人凝視著他的眼神。
“那女的不太正常,才剛開局呢,儘量別招惹。”林與卿同樣小聲,還提醒道,“這些所謂的街坊鄰居究竟是人是鬼還說不定,講述者給的資訊太過籠統,難說有沒有基站的語言陷阱。”
“中式恐怖怪談裡,相信你的直覺,當你覺得一個人很危險的時候,就絕不要靠近他。”
謝淵:“知道了。”
竊竊私語間,像是為了離那家糕點鋪再遠點,他們一連走了二十多米的距離。
紅燈籠的光芒照射在每一家店鋪的門口,將謝淵的視線分割成了一片一片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