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雪接過小玉遞來的香囊一看,心中好奇。
“這個,你是哪裡撿的?”
“就在我們院中地上啊。”小玉一如既往大大咧咧的回答。
“什麼時辰撿的?”夢雪追問。
“就起床打掃的時候撿的啊。可能是小蓮早上掉的吧,等她回來問問她。”小玉被問得有些奇怪,想不明白一個香囊而已,姑娘怎麼這麼好奇,
“不,小蓮來了這麼久,你有見過她做這種含情之物嗎?這一看便是男子的飾物,而且也不是普通下人所能有的布料,絕不是小蓮所有之物。”夢雪說完,陷入沉思。
昨夜風急雨驟,而這個香囊卻只是潮潮的,可見早上才到流月院中的。只是,這個香囊來得好生奇怪。
正思忖著,突然腦中驚雷乍現,火光石電之間,她想起了老嬤嬤的話:芸姨娘送了老爺一個香囊。
她迫不及待的拆開那隻香囊,果然從裡面翻出一個帕子來,香氣早已消失殆盡,但是帕子上的字跡還在。
不管是誰提醒她也好,刺激她也好,哪怕她忘了辰淵,也沒有忘記芸姨娘的事。本來她還在猶豫,是先賺錢傍身,再復仇,還是先報仇再發家。現在看來,有人比她還急。雖然此時還不是時候。
如此一來,她便不再猶豫,要盡一切可能往上爬,她要攀上一個有權勢的人,她要踩著權勢為芸姨娘報仇。
良久夢雪才平復心緒,她一字一句囑咐小玉:“今天事,誰也不許告訴,你就只當沒有發生過。”
小玉被她臉上的神情鎮住了,愣愣地點了點頭。不過只要是姑娘交代的事,她都會照辦。
夢雪撫著自己的良心默語:你先委屈一下,等我完成大事,再把你放出來。
她把香囊放好,臉色恢復了以往的模樣,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這一日,錦繡不用露面表演,所以休息比較早,就連沈小侯爺,也讓人帶話說今日不來了,她便遣小丫頭去與夢雪約定好的傳信狗洞放了訊息。
夢雪因在家中著實煩悶,她即見了外面的樂趣,家裡的枯燥壓抑更是讓她渾身帶刺。一得了信便把辰淵和景止對自己的叮囑拋在了腦後,不出一刻便來了。
兩人許久未見自是有很多體己話要講,小丫頭備好飯菜,便關門出去,誰知門將合攏,卻忽的開啟,兩人一驚,只見闖進一個人來,連小丫頭差點躲閃不及。
定睛一看來人,卻是辰淵。夢雪想:完了完了,這下尷尬了,被抓個正著。
三雙眼睛相互瞟了瞟,卻都不發一言,氣氛一時有些凝住了。小丫頭是貼心地為他們關了門。
神色凝重的辰淵把夢雪從頭到腳掃了一遍,看得夢雪不自在地伸手抓了抓脖子,又用手背蹭了下鼻子,最後受不住辰淵灼熱的目光,只得低下頭,扣起手來。
此時錦繡拿起帕子壓了下鼻子,先打破了尷尬場面,她仰臉堆笑:“小侯爺不是說今日有事嗎?”
“今日天有奇象,翻了下黃曆說是宜尋歡作樂。”辰淵看著夢雪淡淡地說。
“啊?黃曆有這用途?”夢雪忍不住抬頭問他。
“你個小丫頭是怎麼回事?”辰淵不答,反問她。
夢雪被噎住了,暗暗想都怪自己話多。她癟著嘴,睜大無辜的鹿眼,儘量扮演著無辜
:“我是來替哥哥跟錦繡姐姐聊人生的。”
說完還點點頭,連她自己都深信不疑。
話音剛落,辰淵把頭往前一探,嚇得夢雪倒抽一口氣忙撤身後退。辰淵見狀卻嘴角咧,覷著眼,哼笑一聲:
“想必,你哥哥是不知道的吧。也罷,今日苦悶得慌,我也加入你們,一起聊一聊這苦悶的人生。”說罷直接坐下,捏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見他毫不客氣地拿走了自己面前的杯子,夢雪急忙張口阻攔:“那是我用過的杯子。”
她這句話卻被辰淵無視,混著杯中的酒一併吞入喉中。
她想起上次被她帶到候府,就被哥哥抓去聊了一番,此時心中猶如裝了千斤重擔,又想到自己身上的擔子,一時沒了見錦繡的快樂。
又想起第一次在流月院中見他時,他雖是面色發黑,而那種灑脫肆意與此時的濃郁哀愁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