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的腳步果然頓了下來,她轉過頭來,臉上並沒有碧玉想要看見的驚訝敬畏。
她仍舊是淡淡的,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譏誚,目光在她身上梭巡了一遍,像是在打量一件奇貨可居的衣物,而後淡淡道:“的確是塊好料子!”
花香在心裡暗歎一聲,她是真不明白,一個通房,連妾都算不上,說得難聽一點不過是一個洩慾的工具而已,這丫頭有什麼好炫耀的。
這句輕飄飄的話,猶如一盆冷水,直澆得碧玉是渾身冰冷,她本想給她來個下馬威,沒想卻踢到一塊鐵板。
當下再也不敢小瞧這個被王爺從鄉下帶回來的女人。
花香面上仍舊沒有任何表情,但這人到底叫她心裡不痛快。
她這才進府第一天,連腳跟都沒有站穩,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地來示威了。
話說,她花香也不是嚇唬長大的。
一方面她又忍不住想,果然王爺派頭就是不一般,不過經歷了登州府的齊紅袖,再面對這些氾濫的桃花,她顯得從容多了。
沒走兩步就進了浴室內,李玄策已經褪去衣物,沒入了冒著熱氣的池水中。
徐總管挑選的丫鬟很伶俐,花香只是一個眼神或者動作,這些丫鬟就立刻知道她下一步需要什麼。
就像現在,花香只需要張開雙臂,丫鬟就手腳麻利地將她衣服褪了個乾淨。
還好她來自一個開放的未來世界,並沒有因為這體貼的服務露怯,反倒是從容淡定,好似司空見慣般,下人們反倒是越發的恭敬起來。
她抬眼看,浴池中,李玄策放鬆地倚靠在池壁上,臉上一派舒適愜意。
也難怪,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皇子,流落民間九個多月,錦衣玉食變成了粗茶淡飯,這期間多有不適他都一一忍下了。
如今好不容易回來,自然是放鬆恣意的,也合該好好放鬆放鬆。
花香由著丫鬟攙扶入了浴池,溫熱的泉水將她包圍,連日來的舟車勞頓一掃而空。
李玄策不知何時已經從水中摸到她的身邊,花香再看左右伺候的丫鬟,早已經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再回過頭時,整個人已經置身於一個寬大的溫暖的懷抱中。
花香不禁道:“真不愧是王府,就連丫鬟也是個頂個的‘善解人意’!”
李玄策輕輕啄了啄花香染著溼氣的耳朵,“你吃醋了?”
不過是有感而發,吃醋倒不至於,這一路上她早就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方才那個丫鬟她根本沒放在眼裡。
還不待花香說什麼,李玄策便道;“這府中除了珍珠和碧玉,其他人你可以隨意調遣!”
花香問,“珍珠和碧玉?她們對你來說特別嗎?”
李玄策面上看不出來什麼表情,過了一會兒才微微頷首。
沐浴完後,花香又被丫鬟攙扶著進了一間富麗堂皇古色古香的院子裡。
她被安置在梳妝檯前,一個年約十五歲的丫鬟踩著小碎步走來,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道:“奴婢墨兒,來伺候王妃梳妝!”
花香將墨兒打量了一遍,五官說不上好看,但是勝在面板白皙,給人一種淡雅的美感,“墨兒,這個名字取得不錯!”
墨兒得了新主子的誇獎,心裡高興,笑道:“那奴婢這就伺候您梳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