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吏剛剛走出屋門,聞言立即轉身返回。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誒,那蘇賢畢竟官居一品,他既派人來請,本官……若不去的話,著實有些說不過去。”
朱溫一邊搖頭,一邊離座起身。
那小吏不敢表現出任何異常,低頭恭維道:“大人所言甚是!”
“哼!他即便貴為當朝太尉、深得女皇陛下的恩寵,但在科舉一道,他終究還是不如本官啊!”
朱溫一臉傲然與自信,大踏步走出值房,同時也沒忘了吹牛:
“走吧,本官這就出城一趟,本官要讓那蘇賢好好看一看,他這個文試沒有本官就是不行!”
“……”
朱溫果然帶著人出城。
一路來到城外的文才營地。
他在心中自以為,此番是為“指點蘇賢的工作”而來,因而趾高氣昂,走起路來都虎虎生風。
可當他來到文才營地的大門前,蘇賢卻並未出門迎接……這讓朱溫很是生氣。
同時也在心中暗罵:
“什麼太尉,竟如此不懂禮數,你的官階雖比我高,但現在是你有求於我!居然敢如此託大……”
朱溫心頭雖然不滿,但來都來了,還是進入營地,且看那蘇賢怎麼說。
然而,當他進入營地後,非但沒有見到蘇賢,反而還被拉上了“工作崗位”——他猜得沒錯,蘇賢請他來此,的確是為了文試之事。
文試,必然涉及到考試。
或者說是……科舉。
若論科舉,他朱溫敢稱第二,整個大梁王朝就沒人敢稱第一!
朱溫既來之則安之,準備好好的發表一番自己對科舉的“頂級理解”,好讓這些人對他五體投地。
可尚未開口,朱溫忽地面色一變,指著桌上的考卷問道:
“這……這是什麼?!”
“回祭酒大人,這些都是考卷啊,不過不是正式的,按太尉的話來說,這些都是‘模擬試卷’。”旁邊有人回道。
朱溫頓時一臉激動,眉開眼笑,宛若看到了絕頂的大美人兒般,兩手捧起一份考卷,指著卷頭的位置問:
“本官自然知道這是考卷,本官問的是,這卷頭的位置……為何湖了一張小紙條?這是何故?”
“哦,原來祭酒大人問的是這個啊,這張小紙條湖上去的目的很簡單,就為了遮擋考生的姓名與籍貫。”旁人答道。
“原來如此……”
朱溫嘴角都咧到了耳根,兩手捧著考卷翻來覆去的看,他紅光滿面,宛若找到了苦苦搜尋十餘年的“良方”!
他身為國子監祭酒,掌管科舉事宜,自然明白這“湖名之法”的作用——
評卷之人看不見考生的姓名籍貫,便不能串通作弊,此舉將極大提高科舉的公平性,為朝廷選拔出真正的優秀人才!
“哈哈哈哈哈……”
朱溫仰天狂笑不止。
不容易啊!
他為了科舉制度苦惱了十餘年,如今終於找到一個完善科舉制度的法子,他根本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
“祭酒大人,您這是怎麼了?”旁人都嚇了一跳。
“沒事,本官沒事。”朱溫說話聲中都帶著笑意,他放下那份考卷,兩手順勢抓住那人的肩膀,火急火燎問:
“快告訴本官,是誰想出了這湖名之法?這等天才本官恨不能一見,本官待會兒就入宮,為這位天才請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