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店小二被言大山嚇到了,哆嗦著身體磕絆道:
“我說……我說,這位客官,能否……先鬆手,我的肩膀快……承受不住了,客官請高抬貴手,我說。”
言大山頓時一臉歉意,忙鬆開了他,隨即瞪著銅鈴大眼喝道:
“快說。”
“各位客官有所不知,那薛……那人來頭甚大,就連懷州刺史在那人面前也不敢造次,我們武涉縣的前任縣令……”
“那等潑天大的人物,我等草民如何敢惹……”
“……”
“別廢話,趕緊說那薛霸究竟是何人?有什麼來頭。”言大山虎目一瞪,小二心中莫名一個哆嗦,立即壓低了聲音說道:
“那人……是神都張公的義子!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的,各位客官,千萬不要說是我透露出去的啊!”
“……”
言大山聞言面色猛地一變,隨即點點頭,安撫道:“放心,我們不會透露出去,說是你告訴我們的。”
“多謝各位,各位客官,吃好喝好後就趕緊上路吧,莫要在此過多停留!”小二告誡一番後,提著茶壺嗖的一聲跑開。
蘇賢面有疑色,問道:“張公是誰?”
林川面色青白一片,低聲道:“蘇兄有所不知,那所謂的張公,便是……陛下身邊的第一面首,張懷義!”
“張懷義?!”
蘇賢的面色也跟著一變,記得蘭陵公主啟程赴京之前,就曾說過,張懷義是她都極為忌憚之人,此人深得女皇的信任與恩寵。
林川緊握拳頭說道:
“數年之前,父親之所以帶著我們一家遠赴瀛州,其實就是因為……我無意間得罪了張懷義一個義子的緣故……”
“還有這等事!”
蘇賢心中十分驚訝,眸光逐漸深邃起來,張懷義是蘭陵公主的對頭,而他現在又是公主府屬官……
言大山對神都的情況也相當瞭解,補充說道:
“那張懷義憑藉女皇恩寵,受封‘太尉’之銜,太尉與司徒、司空一起並稱‘三公’,所以有人稱之為‘張公’。”
“不過,張懷義憑著女皇的恩寵為非作歹,廣收義子,在各地欺壓百姓蒐羅錢財,可謂無惡不作!”
“所以人們私底下都叫他為‘張蟲’,意為國之蛀蟲!”
“民間對張懷義雖民怨沸騰,但……誒,不提也罷!”
“……”
言大山說到此處心情有些煩悶,將杯中粗茶當成烈酒一口喝光,茶杯重重的砸在桌面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他看著蘇賢,很想脫離隊伍,去找那薛霸算賬,伸張正義……
可是,他最終搖了搖頭,決定護送蘇賢入京之後,再抽空回來一趟。
正當此時,野店旁邊的路上,隱約駛來一輛平板車,野店中的食客包括蘇賢等人紛紛扭頭看去。
拉著那輛平板車前行的,並非牛馬或者驢子,而是……一個小姑娘,一個衣服破爛且髒兮兮的小女孩!
小姑娘約十一二歲,真的很小,甚至還沒有身後的平板車高,但她卻費勁兒的拉著一根繩子,艱難的邁出一步又一步。
繩子拴在了平板車上面。
這是什麼情況?
一個瘦弱且年僅十多歲的小姑娘,竟拉著一輛比她還高的平板車?這是要去哪裡?拉的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