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
“嗯。”言少歌微微點了點頭。
此刻的他也只是被手下一群人當做一個搭訕范家小姐的紈絝而已。
范小姐放下手中的水袋,雙目中泛出一抹晶瑩的霧氣,似有淚水湧出眼眸。
“范小姐若是有為難之處,那就算了。”
身邊的玄天司護衛雖然覺得自家大人今天有些奇怪,但他們沒有證據,更不敢亂說。
“東海的雪很美,那裡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東海的人很苦。父親只是想為東海的百姓做些事情,就被朝廷的大人們誣陷。”
“誣陷?”言少歌皺眉。
從楊星河那邊得到的訊息,言少歌這次奉掌座的命令前來捉拿範府家眷僕從。而那位範將軍可是被朝廷下旨在邊關大營中就地斬首。
“父親身為東海邊軍將領,為北陽皇朝戍邊十多年,但凡東陽皇朝來犯,父親總是會帶著兵士死守巨虎關,將百姓遷入城中。東陽皇朝敵兵哪一次不是無功而返?”
“對於東海的百姓,父親更是愛民如子,怎麼可能不管他們的死活。更不會投敵!”
言少歌側過頭,不願去看范小姐悲憤的目光。
當他的目光看到馬車後面那些衣衫破爛的僕從,深深的撥出一口胸中的濁氣。
這些人大多數都當時圍攻玄天司侍衛的東海邊民,只是為了不讓玄天司將范家親眷帶走。
“或許,你父親錯就錯在.”言少歌最終還是沒有將“愛民如子”四個字說出口。
過了片刻,言少歌只是輕嘆一聲,轉身離開。
對於范小姐的命運,他已經有了猜測,就算朝廷中有人敢保她,一個失去了父親庇佑的女子能有什麼下場,可想而知。
眼見自家主子有些失落,一直敬候在寬敞馬車旁邊的楊星河快步上前,一臉恭敬。
“大人,怎麼樣?您是對那范家小姐有意思?要不要卑職帶幾個人將她.”
楊星河話剛說了一半,就看到言少歌那一雙冰冷的眸光瞪向自己,急忙將接下來的話咽回了肚子,渾身打了個寒顫。
“卑職知錯了。”楊星河粗糙的臉頰上擠出了恭敬的笑容,跟在言少歌身側愈發謙卑。
“大人,那我就吩咐大家加快腳力,趕到入夜前進入太玄城。”
言少歌回頭看了一眼,就在進入寬敞馬車的那一刻,看到那些身形疲憊的范家僕從和無辜百姓,無奈搖頭。
楊星河以為自家大人還對那范家小姐有意思,轉身向身後的侍衛下令,讓大家放慢腳力。
再次回到馬車,感受著略微晃動的車身,言少歌四仰八叉的躺在錦榻上,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
隊伍行進的速度放緩,入夜的時候,他們離太玄城還有三十多里的路程。
夕陽徹底消失在地面,沒有看到太玄城的輪廓。隊伍中少數人的心裡再次活絡起來,今夜將是他們最後能否逃脫的最佳時機。
官道兩側的田野上,零零星星數十處篝火燃起。
好在太玄城送來不少酒肉,才將不少侍衛的嘴巴堵住。
言少歌手中拿著一根樹枝撥弄著身前的篝火,鼻尖嗅著篝火上烤肉散發出滋滋的香氣。
“大人,您先嚐嘗。這一路風餐露宿,讓您受累了。”楊星河十分熟稔的從烤架上割下一片烤肉,恭敬的放在言少歌身側的小桌几上。
言少歌目光一閃,下意識的拔出腰間的一柄寸許金刀,一道寒光從刀鞘中射出。
“星河,你說說我們這次押送範府這些人達到太玄城,掌座大人會如何賞賜大家。”
言少歌嘴裡嚼著烤肉,含糊不清道。
“賞賜?真會有賞賜?”楊星河雙眸中眼光一亮,彷彿看到一錠又一錠金燦燦的賞錢。
很快,他眼中的亮光的就消散的乾乾淨淨。
楊星河憋著嘴,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怨道。“大人這次外出歷練是家主特意請掌座安排。他們或許會有一些賞金。”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篝火旁圍坐的玄天司侍衛身上,又指了指自己。“我怎麼可能會有。”
楊星河對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少爺是來玄天司歷練,而他身為言府僕從,進入玄天司也不過是為了保護言少歌。
“小心!”
就在楊星河哀怨之際,左手迅速將言少歌推倒,自己一個翻身,擋在言少歌身後,同時吹響警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