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懷義按捺不住,猛地竄出來:“我要學,師兄務必教我!”
“還有我!”
張之維扭捏道:“能不能把名字改一下?”
李無眠呵呵道:“不能!”
張之維欲言又止。
李無眠揚眉,霸道叉腰道:“我是大師兄,我說了算,都聽好了,誰都不準改名字!”
閣樓之上,寂靜如同亙古不變,李無眠玩笑般的取名,卻不能讓他們發笑。
每個人都明白,這是什麼,與道門正法,處處留人生機背道而馳。
張靜清也眉目緊皺,雙手竟有些顫慄:“嚴師兄,你執掌刑罰暗閣,這三種衍生之法,如何?”
灰白髯長三尺的老者嘆道:“不遑多讓。”
有人醒轉過來,掉頭就往樓梯走去:“這是害人法,是殺人技,天下就要太平了,絕對不能夠任由其傳下去!”
張靜清捏緊欄杆,仍是顫慄:“張師弟,莫要忘了。”
張師弟一臉不甘:“掌門師兄,你就眼睜睜看著嗎,我龍虎山天師府,究竟還是不是道門清靜之地。”
張靜清沉默良久:“不許干預。”
“師兄,你當年錯戮無辜,此刻教出的徒弟,專精害命,傳之下去,日後龍虎山弟子,失手殺人該當如何?”
張靜清如冷鐵,一言不發。
眾人面面相覷,餘聽一聲嘆息:“這孩子,不愧是天生道骨,若是一門心思求取大道……”
……
偏殿,李無眠輕推開門扉,內裡無人。
清淡的檀香於殿中飄蕩,他目光望去,供奉的雕塑前,一張香案,一尊香爐,青煙嫋嫋。
於鵝黃蒲團前頓住。
仰頭。
木雕泥塑分外模糊。
片刻,竟然認不出這殿中受香火者,是哪一尊道門正神。
不由失笑,今時今日,還算道門中人嗎?
索性也不去認那雕塑的面目,懶得回憶這是誰的神殿。
眼目低垂,青煙源頭,一點赤紅,筆直往下,橙黃香柱,沒入堆積的香灰,由案上斑駁的香爐所包納。
金漆剝落,露出青黑的冷鐵,令他不禁伸出了手,撫過爐壁。
餘漆四散,綴沉香案。
晃一晃神,爐身印下三條指印,他四處張望,莞爾一笑,伸出雙手,拿捏起來。
香案不斷變化著形狀,一會兒成了個臉盆,一會兒作了口圓鍋。
這冷硬的生鐵,在他手中,如泥柔軟,隨心所欲。
背後有聲音響起:“咳咳。”
李無眠收回手,擋住原本的香爐:“師父,你叫我來,有什麼事要交待嗎?”
張靜清面色一板:“誰叫你在龍虎山上胡作非為?”
李無眠一笑:“不是師父麼?”
張靜清眉頭一挑,方才迫於眾多師兄師弟的壓力,也不得不說上兩句,這下倒好,還被反將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