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成當即道:“天師怎能如此斷言,也許就是看上權勢名利,才有……”
大帥抬手:“玉成,有你多嘴的份嗎?”高玉成連忙閉口。
大帥漫不經心道:“我倒是聽聞,天師四位高徒,同那惡匪有勾連之事,分贓不均,怒而殺之。”
趙方旭臉色微變,當即就要反駁,殊不知張靜清一開口,嚇出他一聲冷汗。
張靜清面色如常平淡:“何人妖言惑眾,站出來,我斃了他!”
高玉成冷汗直流,這言語之中,無一絲殺意,唯有決烈,若此刻真有人敢認,他甚至覺得,這天師會當場斃人。
大帥皮笑肉不笑道:“張天師好大的威風,謠言罷了,不必如此動怒,可否坐下說話?”
心中驚怒交加,這龍虎山天師好生狂烈,竟然在他湘地大帥面前揚言斃人。
趙方旭大吃一驚,方才已是大開眼界,此刻方知師父脾氣之大,簡直性烈如雷。
“不必坐了,我那四位劣徒受了委屈,還請長官將人交出,我好教訓他們兩句,學藝不精,竟被人抓了,還得要師父出面,真是給龍虎山丟人。”張靜清面無表情,趙方旭憋笑不已。
大帥呵呵一笑:“聽張真人的口氣,四位高徒,是一點錯都沒有,簡直比黃花閨女還乾淨呢!”
張靜清面無表情:“看著長大,人品還是信得過。”
大帥笑容微冷:“需知人心易變,越小越容易長歪,四位高徒殺我手下一名營長,張真人有何話說?”
張靜清雙目微睜:“長官手下出了幾條豬狗,順手料理便是,謝字就免了。”
大帥怒極反笑:“不愧是龍虎山的張道長,本事非常!話便放在這裡,這人,難放。”
張靜清踏前一步,雙目圓睜,離得最近的趙方旭,只覺天地都將塌陷,心中浮現四字,恐怖如斯!
“搬弄是非,顛倒黑白,你堂堂一地長官,統轄何止千萬,貧道這一路走來,只見這湘地匪患頻出,黎民百姓怨聲載道,若是無人尸位素餐,怎會有偌多哀聲。我四位徒兒,以貧弱之力,稚子之軀,剿清一山惡匪,造福一方百姓。不加獎賞也便罷了,修道之人淡泊名利;反倒是押入牢籠之中,受此屈辱,作何道理?我今離山,與你要人,你一說規矩,二放妖言,三以豬狗之輩搪塞,究竟是何居心!”
聲如洪鐘大呂,又似龍吟虎嘯,趙方旭心中劇震,輕聲道:“師父,消消氣,莫要動無名之怒。”
大帥的手,微抖,端茶:“張道長,沒事發這麼大火做什麼,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傳出去莫要讓人笑話。”
“我那徒兒何錯之有?我這火氣從何而來?你覺我今日來此,還能心平氣和,與你喝茶聊天,東拉西扯不成?”
喝聲落盡,平地裡一聲驚雷,星城的百姓無不心驚肉跳,俱皆仰望天穹,方才那道雷光,璀璨至極,震耳欲聾。
趙方旭同樣心臟突突,萬里無雲,怎會打雷,而晴天霹靂,也最能搖撼人心,不禁有些惶恐。
滾燙的茶水落在手背,大帥心下卻是餘驚未消,龍虎山天師府,傳承千年,一直是異人界首屈一指的勢力。
據傳歷代天師,皆身具通神之力,方才那一道驚雷,差點叫他丟了手中茶杯。
恍恍惚惚間,又想起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言,二三十年前,天下比如今更亂,龍虎山上,下來個魔頭。
行懲惡揚善之事,手法卻是極其簡單粗暴的一刀切,是當時龍虎天師出面,給捉了回去,後續再沒有傳出訊息。
趙方旭開口道:“大帥,裡面許是有誤會,不如讓師兄們出來對峙吧,你覺得怎麼樣?”
大帥故作平靜的飲口茶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