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白是真的感到新鮮。
他是個純正的山裡蹲,從小到大下山的次數屈指可數,平日有什麼需要帶的,也拜託外出採買的弟子。
因而他雖說實力強大,但也沒幾個人知道,更不可能與人結仇。
是真正意義上的養在深山人未知。
所以一聽來人說見不到他死不瞑目,傅白還挺稀奇的。
這誰啊?跟他都生死仇恨了?
兩個年紀小的弟子在他前面開路,那個嘴急的還在叭叭叭地向傅白描述。
“大師兄,那個人看起來就是個窮得響叮噹的乞丐。要說也真是奇怪。咱們雷劫派明明夠隱蔽的了,山腳下還有您佈置的迷陣,怎麼就被找到了呢?”
另一個弟子補充說:“或許這人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要來投入雷劫派呢!”
“真的?咱們門派已經這麼有名了嗎?”
“我、我也不太清楚……”
傅白把二人的對話全都聽了。雖說沒搭話,但他也在思索來人的身份。
至於門派突然變得有名這種事,傅白更是想都不敢想。
或者說,他巴不得雷劫派永遠保持這個隱居養老的樣子,修真界的紛紛擾擾最好不要攪了這一方淨土。
不,說淨土可能有點抬舉雷劫派了。
應該是不要驚動這一山的金丹水貨才對。
否則修真界的修士質量,就真的堪憂了。
不利於其他門派的名聲。
傅白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走下山。從外表面看,他還是那個不苟言笑的大師兄,而他的思緒已經飛了老遠。他現在想的是,萬一水貨們集體下山,那可真就是山洪暴發,人間,不,修真界慘案。
“大師兄,人就在那邊!”一個弟子給傅白指路。
傅白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在鎮山石旁邊有兩道人影。其中一個穿著雷劫派的統一道服,是他們門派的弟子。
另一坨黑黢黢的,看不出是什麼玩意兒。
傅白隨手撿了個樹枝,走近,將那坨人形物體翻了個面。
不行,都黑得分不出正反面了。
傅白想叫人打點水來,給地上這位擦擦臉。卻忽然聽旁邊一個弟子叫道:“師兄,這裡有東西,似乎是這人帶來的。”
“哪裡?”
傅白抬頭,在距離他十幾米處,的確有個包裹被隨意丟在地上。
說包裹可能把它說小了,它看上去就是個麻袋,鼓囊囊的,裝了不少東西。
傅白走過去,用樹枝撥弄兩下,挑開收束的袋口。
原以為能是什麼絕世寶貝,再不濟也該是個法器,結果只是一堆碎瓦、斷竹、漏了的陶罐。
怎麼看都是一堆破爛兒。
“還真是個尋常的乞丐啊……”一個弟子好奇,跟過來看,又很快失了興趣,“本以為是個隱姓埋名的高手呢。”
“你當高手是大白菜麼?”傅白教育這位跟過來的弟子,“哪有那麼容易就遇上的。”
“欸?可咱們雷劫山,不就全員金丹麼……”弟子困惑地撓撓頭,“抱歉大師兄,我以為這是很容易的……”
傅白難得地無語片刻,隨後他搖搖頭道——
“……不,錯不在你,這是我派的教學方式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