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來,最大可能便是劍音門。
青絲高束,戴一頂暗金鳳紋冠,英氣不落凡塵。如此裝束,倒還真有幾分像劍修模樣。
“遠方宗派,道友未必聽過名號。眀嫿雲遊至此,道友又是哪路差役,來管我事?”
初眀嫿語氣輕蔑,說罷微微仰首,透著股傲意。
張崇好奇之下,言語中略有些失禮,打聽起了初眀嫿的跟腳。其實一般而言,這也不算什麼,雖然對某些不想暴露身份之人來說,來路跟腳也是禁忌,但信口胡謅幾句,自稱散修,張崇即便明知是假,也不會自討沒趣的追問下去。
初眀嫿陰陽怪氣,張崇便也不再與她多言。
“在下多嘴。”
……
象猿找出了四處可能的入口,分列四方,亦是萬年前此間陣法之陣眼所在。接下來只需逐一探查,便可找出真正的入口了。
凡民逐漸退出群山,象猿領著三人行至一處巨石旁,卻不動作。
“兩位小友,以你二人之見,此處是否?”
初眀嫿道:“凡地煞所在,如無陣法阻隔,那麼煞氣自行溢散,總會有絲絲縷縷穿過底層,依我感知,此處土下十丈內並無半點煞氣痕跡。”
張崇也是把神識探下,由於土層阻隔,勉強可至十二丈處。
“我亦沒有感知到煞氣。”
“老夫這具化身是越發不中用了,我將其它三處指與兩位,如是你二人哪個能辨得入口,到時靈地內若有收穫,分配時可首先挑選。如是分辨不出,倒也無妨,便由我出手就是。二位小友意下如何?”
“那地煞穴內雖未必有眀嫿所需,但小賭一二,也是有趣。張道友,我欲添些彩頭,小做賭鬥,道友可有意?”
張崇暗瞥一眼象猿,心道:“這女修與象猿說話時不甚敬畏,是不知象猿本尊能為,無知者無畏,還是有所依憑,故而不把區區一具化身放在眼裡?”
不論是哪種情況,張崇都沒有興趣與她做什麼賭鬥,只道:“在下身家寥寥,卻是無有彩頭可添。”
象猿之前推演陣法,已是畫了草圖一份,當下拿出圖來,在上邊點下三個墨點,拿予張崇。
兩人拿了圖,便去辨別。
初眀嫿有白鷺代步,張崇取出飛舟,兩人飛至離得最近的北方一處。落了地,張崇一看圖,卻是犯了難。
修仙百藝,其中以丹符陣器四道最是重要。
修士可以不會煉丹、煉器,卻不可不通服丹、御器之法。張崇不是陣法師,但辨別尋常陣法種類,或依據陣圖把陣盤、陣旗佈置出來,這些俱非難事。
現下看圖找點,這卻是難倒了張崇。他出身散修,不修陣法,早年在餘思上院學習粗淺陣理時又不認真。圖上這些勾勾畫畫明顯是陣法師之間的交流手法,張崇無法,便生一念。
他將手中草圖遞給初眀嫿,道:“道友且觀。”
初眀嫿眼珠一轉,莫名一笑,卻不接過草圖。
“眀嫿信得過道友,快找出入口,你我趕緊分辨,莫叫前輩等急了才是。”
張崇心知肚明,自己怕是被看穿了底細。
“象猿前輩德行高遠,而且也不差這一時半刻。仙子你看個圖又花不了多少功夫。”
初眀嫿故作無奈,道:“既然道友堅持,那眀嫿也只好獻醜了。”
有道是難者不會,會者不難,她拿過圖去,看不兩眼,便指了兩顆大樹,道:“我看疑似入口當在這兩棵樹之間。張道友,眀嫿說的可對嗎?”
張崇看去,這兩棵杉樹歲不過百,無甚稀奇。滄海桑田,入口便在此處也未可知。他知己之短,也不做不懂裝懂的無聊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