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瑪對於喬西州的盤問非常牴觸,他反覆強調自己昨日去拿貨時,貨品還好好的。但今日去,就全都被破壞了,這全都是禁軍看守不嚴造成的。
“我們定夏人來到昭輝做買賣,可從沒遇過這樣的事情!”
喬西州沒有過多理會他的抱怨。“你弟弟布瑪人在哪裡?”
“還能在哪裡,當然是去安撫同鄉的情緒去了。”
“聽守衛說,每日都是你一人去拿貨的,為何不帶上你弟弟布瑪?”
西瑪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布瑪剛到昭輝就水土不服,我讓他待在客館休息。這跟我們的貨被毀壞有什麼關係?”
“只要能查出真相,現在一切細節都是有用的。”
喬西州進了布瑪的房間,仔細的檢查了每個角落,他蹲在門檻邊,用小刀刮出了地磚縫裡的幾粒砂石,放在手心裡看了很久。
“今早布瑪有沒有進過倉庫?”
西瑪回想了一下。“沒有,他只是在門口看見裡面的樣子,然後我就讓他進宮去傳話了。”
“你確定?”
西瑪皺起眉頭,顯然不高興喬西州一直將矛頭對準布瑪。“我當然確定!不止今早,來昭輝後他就從來沒有進過倉庫。”
喬西州將砂石緊攥在手裡,突然笑了一聲。“要破案子,關鍵還是在你。”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西瑪又再度站在了倉庫門口。他不解的回頭看了喬西州一眼。“我要怎麼做?”
“像你平常來拿貨一樣,記住,是要一模一樣。”
西瑪不安的嚥了口唾沫,這突然要他幹這麼奇怪的事,他還真幹不來。
“我……通常來的時候,會先開啟門。”
一個守門的禁軍突然插了話。“不對,你會先跟我們打個招呼。”
“這種事情就不用還原了吧!”
喬西州再次重申了一遍。“我說了,要一模一樣,任何細節都不能錯。”
西瑪只好重開了一遍,先跟守衛們打了個招呼,然後拿鑰匙開了門,進去後會先盤點一遍貨物,然後依照清單將貨物一一取出運到外面的馬車上。
“然後,我都會叫他們兩個來幫我一起。”西瑪指了下多特王子派來的那兩名護衛。
喬西州點了點頭。“好,你們現在就照做。”
那兩名護衛不明所以的跟著西瑪一起從倉庫裡假裝抬起貨物,像往常一樣搬運到外面,當然此時是沒有馬車的。差不多來回搬了四五趟,他們就停了下來。
“然後我會鎖上大門,就駕著馬車離開了。”
西瑪鎖好了門,轉過身去,卻突然發現原本站在那裡的喬西州卻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木門卻突然被重重拍了兩下,眾人詫異的看去,發現門是從裡面被拍響的。
西瑪連忙開啟門,目瞪口呆的看著不知何時溜到裡面的喬西州。
“你是什麼時候進去的?!”
喬西州平靜的走了出來。“剛才你們往馬車那兒搬貨時,正好門口是疏於防守的狀態,也是我那幾個屬下的視線死角,我就趁機溜了進來。想必破壞的元兇也是這樣提前一天溜進倉庫,躲在不易察覺的地方,等你鎖了大門後又現身將貨物全部破壞,然後等你今早來開門時,再趁眾人的目光被這整片狼籍吸引時,假裝剛剛到達的樣子,若無其事的出現在你們面前。”
“若無其事的出現在我們面前……”西瑪聽完了他的推測,忽然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是在說我弟弟就是元兇?!這不可能!”
“他恰恰是最有可能的人,我詢問過客館的小二,他昨日給布瑪送飯的時候房內沒人回應,他以為客人還在睡,便只能把飯菜放在門口。”
“那你也不能就憑這個懷疑他!”
喬西州拿出了最後的鐵證,他把那幾粒從布瑪房中地縫裡挖出的砂石包在了一張帕子裡。
“這種碎粒,想必你也認識吧。”
西瑪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這是……我們帶來的那些土陶。”
“土陶被打碎後,倉庫裡遍地都是這種碎粒,我們每個人今天都進過這個倉庫,鞋底應該也都沾了這樣的碎粒。可偏偏這就是在唯一一個沒進過倉庫的人,也就是布瑪的房中發現的。”
西瑪的喉結艱難的滾動了一下,非常不情願的說出這個顯而易見的事實。“這代表……他進過倉庫。可這沒道理!他沒有理由這麼做,毀了商隊的貨物對他自己也有害!”
“至於理由,只有聽他本人自己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