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妍騎在一匹棗紅色母馬的背上,把韁繩拽得緊緊的,幼時曾經從馬背上摔下去的陰影一度讓她不敢再騎馬。不過為了能夠與他們一同出獵,不讓昶雲笑話,她決心逼自己一把。
瀾衣在前牽著馬,圍著獵場邊走了一圈。“公主,騎馬要放鬆一些,待會兒奴婢就要鬆手了,你就圍著這裡慢慢的跑一圈。”
“等等!”她試著放開了一點韁繩,卻還是僵直的坐在馬背上,也不敢去踢它。“你先不要放,再走一圈,等我慢慢找找騎馬的感覺。”
營地那邊突然傳來凌亂的馬蹄聲,緊接著就是一陣騷動,隱約可以聽到有人在喊御醫的聲音。
瀾衣微微皺眉。“好像……有人受傷了。”
永妍心裡一驚,莫非是皇兄身體突然不適?!
“駕!”
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突然用力踢了馬肚一腳,不熟練的拉著韁繩,朝營地的方向奔去。
瀾衣呆站在原地,一隻手還懸在半空中。“這麼快就開竅了……”
永妍未等馬完全停住,便翻身跳下來,一個踉蹌差點趴到地上。不過她第一眼便看到完好無損的昶臨,心裡總算鬆了口氣。
“皇兄!你沒事吧?”
她跑到昶臨身邊,繞著他看了一圈,雖然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土,但還好沒有受傷。“還好還好,你沒事。我聽說有人受傷了!”
昶臨面色凝重的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我們遇到了刺客,西州為了護我,中了一箭,現在御醫正在為他診冶。”
“西,西州哥哥?”永妍震驚的愣了半響,兩行淚珠當即就從眼眶中落下,什麼也沒說就飛奔到喬西州的營帳去。
杜子央站在營帳前,見她要往裡闖,急忙拉住了她的胳膊。“妍兒,現在不能進去!”
“你讓我進去看看他!”永妍試圖推開他,杜子央卻像塊頑石似的攔在她面前。
“御醫在替西州拔箭,他脫了衣裳,你不便進去的!”
聽他這麼說,永妍才終於肯在門口乖乖的等。杜子央連忙從懷裡掏出一張帕子遞給她擦眼淚。
她用手帕用力擤了鼻涕,淚眼汪汪的盯著杜子央。“西州哥哥傷到哪裡了?嚴不嚴重?”
“放心,箭雖然穿過了他的肩膀,但未傷及心脈,況且西州是習武之人,不會有事的。”
永妍狠狠捶了一下他的胸口,疼得他齜牙咧嘴。“箭都穿過肩膀了!你還這麼輕描淡寫的說沒事!”
杜子央無奈的揉著胸口,感覺自己真是吃力不討好。“我這還不是為了安慰你嗎……”
他的安慰也算起了點作用,永妍漸漸止住了哭泣,只是每隔半柱香的時候便想往裡闖一次,要她在外面什麼都不知道的就這麼幹等著,實在是煎熬至極!
“行了,你別走來走去的了,急也不是辦法啊。”
杜子央疲憊的揉了揉眉心,永妍在他面前一直焦急的繞來繞去,簡直繞得他眼暈。
“御醫出來了!”
一見御醫的身影,永妍就猛的衝上前去拉著他盤問。“西州哥哥的傷勢如何?箭取出來了嗎?有沒有流了很多血?你有沒有給他用最好的傷藥?”
御醫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頭暈腦脹,求救一般的看向杜子央,後者也只是無奈的搖頭。
“哎呀,你快說啊!”
“呃,公主別急,臣已經替將軍取出了箭,所幸未傷及筋骨和經脈,傷口也已經敷上傷藥包紮完畢,待會臣會煎幾副防止傷口潰爛的藥,只要靜養一月,按時服藥,就會完全康復。”
聽完御醫的描述,永妍稍微放心了一些。“行了,那你快去煎藥吧。”
杜子央替她掀起了營帳的簾子。“怎麼樣,我說會沒事的吧,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