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哭爹喊娘一陣,也沒獲得多少同情,反而是婦女主任冷笑道:“你心裡只有你那個閨女,家良那孩子病得沒了知覺,你瞎啊?”
魯翠娥表情一僵,視線落在葉二弟身上,立刻又變得陰毒無比。
怎麼還不死?
她是想著這小子死透了再去喊人來給他看看,然後就能光明正大地把人埋了。
她最討厭的就是葉家這兩個帶棒的小子,誰讓過去她總是被人笑生不出兒子呢!
而這小子一向反骨,不好管教,死了正好。
雲春來親自過去幫著把葉家良抱進屋,堂屋裡還有半桶泔水,他氣得一腳踹翻,“家良的屋在哪兒?”
葉璃故意道:“在柴房。”
雲春來一聽,表情更加難看,還是葉小弟引了路,到了後屋,小小聲說:“伯伯,這是我和姐姐哥哥一起睡的房間。”
這間後屋只有牆上那半點大的小窗子,光線昏暗潮溼,沒有床,只有地上鋪著的稻草,上面鋪著豐收時節用來曬穀子的篾席,葉璃姐弟三人就是睡的這裡,共用一條破破爛爛有些年頭的發黴破棉被。
幾乎就跟豬窩別無二致。
婦女主任和其他進來看熱鬧的社員看了也是直搖頭。
其實現在很多人家住的環境都不太好,一家人兄弟姐妹睡一起也是常有的事,但是糟糕成這樣也不常見。
考慮到現在葉二弟傷成這樣,睡這樣昏暗潮溼的環境怕是不好,於是大隊長直接把孩子抱到前屋,葉璃直接推開一扇門,“要不先睡我兩個姐姐的屋吧。”
大夥兒一看,這屋好啊,不大的房間擺了兩張不到一米的小床,都垂著白色蚊帳,旁邊乾淨的案桌上還放著美人腰玻璃瓶的梳頭油,綠蓋子的雅霜,好些人一輩子見都沒見過,眼睛都看直了。
由此可見,魯翠娥對兩個閨女真真是很捨得花錢。
這個女人爭強好勝,誓要儘自己所能讓兩個如花似玉的閨女富養長大,將來嫁給吃商品糧的大好青年。
圍觀人將兩間房間前後一對比,頓時辛酸起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這親和不親,真是天差地別。
大隊長面無表情地把昏迷的葉二弟暫時放在其中一張床上,魯翠娥想要攔,可是婦女主任拉扯住她的手臂,陰陽怪氣道:“你可真是當了個好後孃啊!”
魯翠娥冷哼一聲,她對自己閨女好怎麼了?
天經地義!
想她這麼多年還留著葉長貴前妻的那些孩子,願意給他們一口飯吃,她自認自己已經是菩薩心腸,對得起天地良心。
魯翠娥嫌惡地看著葉二弟髒兮兮地躺在她寶貝閨女的床上,她就有股打人的衝動。
可這麼多人在,她也只能暫且忍著。
早晚有她收拾這些野種的時候。
這時魯翠娥眼尾一掃,隱隱覺得不對,快步朝對門自己屋過去,她這才發現門鎖被踹壞了,率先進去找錢,當即氣急敗壞喊起來:“葉璃,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我屋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