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可喜信馬由韁,對僧眾毒罵充耳不聞,斜睨身旁志驕意滿的青年武將——明明早已看穿他那連遮掩些許都欠奉的野心,開口卻是長輩勉勵的話語。
“世侄,我與你父親乃是結義的兄弟,二十年來同嘗甘苦生死與共,這才打出了三順王的赫赫功勳。詩經有言‘赳赳武夫,公侯干城’,依我看這‘干城’之名,今後還得在你身上才是!”
尚可喜皮笑肉不笑地說著,拉著韁繩緩緩騎馬,他已經猜到了清廷此番南征安排的用意,分明就是不想他平南王一家獨大,才會讓耿繼茂獨領一軍戴罪立功。
攝政王多爾袞不愧是隻老狐狸,一出手就掐斷了自己吞併靖南王勢力的念想。
可尚可喜其實也明白多爾袞的顧慮。入關後形勢日趨嚴峻,這回差遣兩王收復廣州,背後隱喻的是漢人藩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如果南下戰敗,他們兩藩必然少不了卸磨殺驢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