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站在她跟前,自然未放過文南遮掩著的情緒。
只是提到日後嫁人,文南都能立刻聯想到他,說是沒有真情,又有誰會相信呢?
無非是被一些虛妄縹緲的過去和未來嚇住了腳步,不敢往前踏而已。
在望月看來,丫鬟也並非不能與主子兩心相悅,縱使千夫所指又有何妨,只要真心不改,遲早能守得雲開。
主僕三人正有說有笑,一陣清脆的鳥鳴聲打斷了她們。
望月朝著窗戶看去,一身純白羽毛的仙鳥正蹲在窗框上,口中還銜著一隻翠綠的小竹筒。
是寧曜傳信過來了。
“你們兩個先下去吧。”
連英和文南知道望月的意思,應了聲“是”,便退下了。
望月走到仙鳥跟前,朝它伸出手,仙鳥蹦到望月手指上,嫻熟地把竹筒掛在望月手指上。
她又走到桌前,讓仙鳥蹦下去吃碟子裡的小米。
接著開啟竹筒,倒出裡面的信件。
之前寧曜還會噓寒問暖一番,問問她學得如何,近來有何感覺之類。
而這次的紙條上只有六個字:
小心郡主,勿回。
勿回就是要她不回覆,也許是沒有時間看她的回信,也許是事態緊急到根本無法收到她遞去的訊息。
小心郡主……看來珺瑤郡主還是不會放過她。
望月手上的紙突兀自燃起藍色的火,紙灰從窗戶飄出去,迴歸塵土。
她回到矮榻邊坐下,隨手拿了只橘子剝起來。
心裡則在盤算著,若是珺瑤郡主和那個張天師找她麻煩,她該如何自保。
寧曜給的幾滴仙露和敖雲珩給她的紫血晶石,是望月最終保命的東西,仙露尚且能在不暴露妖身的情況下使用,而紫血晶石,只能是在身份暴露後使用。
但望月也不知道珺瑤郡主究竟要怎麼算計她。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晚些時候,連英給她送來了晚膳。
“姑娘在看書呢,”連英把食盒裡的菜挨個碼放在桌子上,“菜不吃該涼了,姑娘吃一些再看書吧。”
望月答應一聲,把手裡的書合上扔在一邊,走到桌前,桌上都是依著望月的口味做的菜,還有些時令鮮蔬,熱氣騰騰。
“真豐盛啊,我一個人哪兒吃得完,你把文南還有松羽一起喊來,咱們一起吃。”
望月忽然想起來玉竹。
“對了,玉竹的傷可好了,能下地了沒,若是能下地了,就喊她一起來吃吧。”
連英答道:“玉竹下地倒是能下地了,只是還沒法爬樓,奴婢待會揀兩個菜給她送去吧。”
“也好。”
松羽這兩日在忙生意,早出晚歸的,連英去找他的時候,人才剛剛進舒月閣的門,哈欠一個接一個。
一聽望月叫他一起去吃飯,松羽立馬來勁了,小跑著蹬蹬蹬就上了樓,連英又把正在繡東西的文南叫住,自己去廚房又炒了兩個小菜。
望月向來沒什麼主子架子,也不喜歡自己一人冷冷清清吃一桌菜,也樂得身邊有人和她說說笑笑。
很快便到了她入宮赴宴的日子。
本來一天一封信的寧曜,這幾日全然斷了音訊。
望月不擔心寧曜的安危,但她私心裡還是希望能看到仙鳥那白白的小身影,即使信中是閒話家常,至少說明他真的一切平安。
文南在梆子聲中把她叫醒,望月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還要梳妝打扮。
“奴婢們不能進宮,到宮裡一切事情就只能靠姑娘自己了,您一定萬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