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股堪比天地的拳意精神,似乎已經達到了某種天人關口。
在自己沒有二煉大成,拳術境界也未達到返璞歸真之境,自己所能做的,便是不斷揣摩,將這口‘刀’握的更順手一些。
這過程好處極大,戚籠的所有拳術,都在這個磨礪過程中,被斬的七零八落,其中最精華的、最有價值的被提取出來,然後融合到一起。
真正的拳法大師,沒有一個是模仿別人拳路走出來的,都是揣摩別人的優點,融入自己的拳法中,最後自成一派。
戚籠正走在這條路上,而要在這條路上進步,需要大量的養料,拳譜、拳術、修行經驗、千人筆記,都是養料。
所以薛家山莊的藏經閣,他志在必得!
三日過後,車隊穿過黑石道,上了雲中丘。
雲中丘海拔極高,平均高度甚至還要超過一般山峰,越往上,空氣越發稀薄,常人呼吸都困難,甚至馬車經過某些地方,雲霧就在腳邊環繞。
煉內家拳的最講究吐納呼吸,薛家給自己挑選了一處最艱難的修行之地。
這或許也是薛家十幾代傳承,數次風波,卻始終沒有斷絕的原因。
三日中,戚籠不吃不喝,氣勢越發深沉,甚至多了一絲上位者的氣息。
天見可憐,赤身黨前魁首一向砍的就是上位者。
不過這種上位氣息不是權勢、財富帶來的信心提升,而是一種天然的高高在上,就像是一朵雲朵,想落下來都不行,還有一種特殊的神秘感。
車隊正在野外用餐,在雲中丘,生火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大家用的大多是準備好的熟食,而且胃口多半不好。
只有戚小骨面無表情的啃著一根又一根醬大骨,似乎是打算來多少根就吃多少根。
薛白一邊眉開眼笑的伺候著,一邊又愁眉苦臉。
都說啃骨頭長骨頭,妹妹要是長的太快了,把自己比下去怎麼辦。
他做哥哥做的挺開心的,不想一下子就變成弟弟。
見戚籠過來,薛白趕緊擠眉弄眼的把最後一根醬骨頭遞了過去,然後開心道:
“馬上就到雲中城,很快就可以見到娘了,爹,你是不是也很久沒見過娘了。”
戚籠想了想,“我跟薛蔓蔓也有快十年沒見了。”
“我在外面修行歷練半年,娘肯定很想我,回來一定會做好多好吃的,我娘手藝可好了。”
“不過就是三寶表哥沒救回來,娘說不定又要揍我了,不過看在我帶回來哥哥和爹的份上,娘應該會能原諒我吧。”
薛白轉過頭,道:“你說呢,爹?”
戚籠哈哈一笑:“要是你娘知道你給她一個寡婦找了個丈夫,她表情肯定會出乎想象的精彩。”
“是吧,我也是這麼想的,”薛白喜滋滋的道。
這小子完全沒意識到,他接下來很可能會被揍死。
“白少爺,家族接我們的人來了。”
只見一個個氣息綿長的練家子,騎著一隻只足有馬匹高大的角羚羊身上,數量近百,在草原上‘轟轟隆隆’的狂奔,速度不下駿馬,正迅速的趕過來。
領頭的是一個青臉中年男子,一呼一吸,風勁在周身旋轉,一看就是內功養出火候的資深打家。
“十九叔!”
“白少爺,四哥。”
“十九弟,許久不見了。”
四叔拘謹道,十九叔是直系血脈,而他只是家族眾多分支的一員。
十九叔頗為傲氣的朝四叔輕輕點頭,然後轉過頭看向白少爺,便變成了一臉慈愛。
“少爺,辛苦了,半年曆練,大有收穫吧。”
“那自然,看看,”薛白站在戚籠和薛小骨中間,一臉驕傲:“我們一家人,整整齊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