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南有四方手善守,北有九宮步善攻,我們丁家四兄弟想要見識一下,這手法和腳法,到底誰更勝一籌。”
這四人無論說話、神態、甚至眼神,都一模一樣,彷彿就是一個人長了八隻眼珠、八隻手、八條腿。
那北邊的站著的丁家老四還沒開口,一道陰森森、慘悽悽的聲音就從背後響起。
“沒人跟你們說,跟老人家說話,要彎著腰,低著頭嘛。”
四人心頭一縮,背上汗毛都炸了起來,哪怕四人眼觀八方、耳聽四路,甚至能互相感應,但都沒有察覺出,這老太婆是怎麼出現在其身後的,那老太婆的手掌,以悄無聲息的探入了丁四肉中。
更詭異的是,哪怕沒有人抬著轎子,這頂奢華的大紅轎子仍然勻速浮空前進,而在轎子前方,早有不下三十名的蒙面刺客持刀而待。
“紅姑,你不在你的山北道大本營待著,居然敢只帶這麼點手下出現在這裡,要知道,可是有很多人花大價錢要你的性命呢。”
領頭的刺客握緊了藍汪汪的大刀,盯著迎面而來的轎子,以及簾子被微風吹開,驚鴻一瞥的一張絕美清冷的臉蛋,心中一蕩,但隨即清醒過來,殺意更重。
“也不知道你這富可敵國的身家,買不買得你的性命!”
刀光一閃,劈砍聲、慘叫聲、血水爆射聲,同時響起。
朵朵血花綻放並凋謝後,一半黑衣人慘死當場,另一半黑衣人半跪在地。
小老頭小老太抬轎而行,黑衣人首領則不可置信的倒在地上。
“所以妾身花了更大的價錢,把你們這個刺客組織買了下來。”
風一吹,那拴在窗簾的一隻粗糙的、不值錢的鈴鐺,‘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
……
“七姑娘,有這麼一個說法,馬比人精,所以麻匪都會在馬尾巴上拴一個鈴鐺,若是馬沒事尾巴都甩個不停,那多半不是什麼好事,”戚籠頓了頓,“我那鈴鐺雖然送人了,但是吧,直覺也告訴我今天沒什麼好事。”
段七娘一身短打,露出小麥色的小臂,,身段窈窕,一手持著鐵錘,一手提著一口劍胚,貌似是跟老爺子學藝的;但聽此話,柳眉一豎,想了想,又平了下來,故意露出一個溫婉的笑容。
“戚師傅,你真要給我爺爺報仇?真要為了我幹這麼危險的事兒?”
戚籠嘆了口氣,道:“首先,並沒有那麼危險,我至少有九成把握,第二個吧,就算是盜墓賊,盜了人家祖墳,按照行規也得給人家上柱香,說是報仇,其實也就這麼一個緣由,不是為了你,更不值得你以身相許。”
段七娘面色一變,兩打鐵傢伙一丟,叉腰潑辣道:“放屁,那拳譜明明是我二爺爺留給我的嫁妝,你拿了我家的拳譜,居然還不認賬,你們江湖人都不講信用的嘛。”
戚籠耐心道:“嫁妝是一回事,拳譜又是另一回事,我學了你家拳法,可以再把它再傳授給你;沒有老師傅指點,你們家的拳估計真要在這一代失傳了,我這不是偷你家的東西,而是在補你家的東西。”
“再者說,你段家祖傳的手藝不是打鐵嘛,雖然女人身子骨弱,但練了拳術,一些簡單武器也是能做的,實在不行,可以學制暗器嘛。”
段七娘把門一堵,圖窮匕首現:“我們段家女人千金一諾,有恩償恩,拿身子還債,你今天不答應娶我,就別想走這個門!”
“有道理。”
段七娘眼一花,戚籠翻窗戶逃了。
姑娘追了出去,早已不見對方人影,氣的直跺腳。
坐在門檻上抽菸的段大師嘿然一笑:“麻匪連官兵都逮不著,你能逮著?早就跟你說了,藥一下,先懷種了再說,你不樂意,現在人家翅膀硬了,不搭理你了,你能怎麼著?”
段七娘氣的用腳踩他。
等人走後,戚籠才從房樑上翻下來,不解道:“您通知的?”
“我通知什麼,女人家的直覺比馬要準,這不猜到你要走了,垂死掙扎一番。”
戚籠咂咂嘴:“好像還真是這樣,老爺子,傢伙準備好了沒,白夫人給訊息,姓趙的回來了。”
段大師一口氣噴出一大口煙,沙啞道:“去年跟我拜了墳,走之前,要不再拜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