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江亦楊坐在單人沙發上看書,林安悅則在一旁看電視,這些日子她有經驗了,為了避免重蹈尷尬,她選的都是新聞或者法制頻道,江亦楊對她看電視的品味變化沒提出任何質疑,還會在聽到感興趣的新聞時,跟著她一起看一會兒。
現在,電視里正在播放一則事不關己的國際新聞,林安悅一邊盯著電視,一邊隨口問道:“哦,對了,江亦楊,今天我那個學長,就是上次來醫院那個,你見過的,穿著一套黑色西裝,人長得,”
她還在繼續介紹,江亦楊打斷她:“我記得。”
“哦~”她長長地哦了一聲,又沒了下文。
“他怎麼了?”江亦楊抬起頭問她。
見他主動提起,林安悅也沒再糾結了,決定順勢而上。
她看著江亦楊,漫不經心地問道:“他說他有一處房子正好空著,可以借給你住,問你要不要去?”
江亦楊眸色微變,低頭像在思考,半天沒有說話。
林安悅有些著急,一動不動地瞅著他,見他一言不發地沉默著,她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就像是有一隻手,在輕輕揪著,漸漸地滋生出了一些不易察覺的疼痛感。
半晌,江亦楊抬起頭,目光清亮地看著她,低聲問:“你想我過去住嗎?”
林安悅一下就傻了,睫毛微顫,腦子轉了半天,依舊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是直愣愣地看著他。
江亦楊合上書站了起來,淡漠地說:“幫我謝謝他,告訴他我有地方住。”
說完,徑直走進了客房。
林安悅一下軟倒在沙發上,深深地吁了一口氣,整個人感覺一下就順暢了。
他不去。
他拒絕了。
他有地方住。
林安悅緊緊抓捏著抱枕,揉啊揉的,忽而抿著嘴笑了。
——
凌晨三點,月湖小區洋樓樓頂,一輪圓月清幽幽地掛在天邊,銀色的月光傾瀉而下,如一層薄薄的水銀鋪滿整個樓層,一個男人在月色中孑然而立。
他面容俊逸,姿態清雅,一身黑衣在夜色中迎風而展,衣袂翩躚。
片刻後,一道黑影從樓下躍然而上,不過眨眼工夫,江亦楊已穩穩站立在男人身後,面色沉靜,一動不動。
男人似有察覺,猛然回頭,看到江亦楊後立刻大步走過去,雙手抱拳、彎腰,恭敬地叫道:“少主!”
江亦楊負手而立,看著男人淡漠地問:“深夜找我,有什麼事?”
“少主,王主身體每況愈下,特命我前來傳話,希望少主不要忘記來地球的目地,早日帶回玲瓏心女孩,繼承王位成就大業。”
男人講得鏗鏘有力,字字珠璣,江亦楊目光幽冷,靜靜地望著遠處無邊的黑夜,一言不發。
他不說話,男人自然也不敢吭聲,一直安靜地候在那裡。
半晌後,江亦楊收回目光,低聲說道:“好,我知道了,替我轉告父王,父之命,亦楊不敢違,定全力以赴。”
“是。”男人恭敬地答道。
“青宸,照顧好父王。”
“青宸知曉,少主保重。”說完,男人抱拳往後退去,一邊退一邊說,“青宸告退。”
青宸走後,江亦楊一個人靜靜地佇立在樓頂,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讓他看起來越發的寂寥和落寞。
他仰頭望著那輪滿月,眉心深蹙,好半天,他如風化千年的石頭,堅硬孤然地立在那裡,任憑風霜侵染,滄桑盡顯。
父王說,讓他帶回玲瓏心女孩,結為夫妻以繼承王位,卻並沒有說為什麼一定是玲瓏心女孩,為什麼一定要與她成婚才能繼承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