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從車上下來,遠遠地就看到江亦楊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江夜風雙手插在褲兜裡,唇角帶笑,哼著小曲,洋洋灑灑地走在前面。
林安悅瞟了一眼門口站如樹的男人,莫名有些心虛,低著頭,默默地跟在江夜風后面。
兄弟見面,相對無言。
江夜風目不斜視地越過江亦楊,從他身邊擦肩而過,瀟灑自若地走進屋子,就好像這裡他早已來來回回好幾次。
江亦楊壓根沒有看他,對他的孤傲自持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平靜地從林安悅手中接過購物袋,側了側身,將她讓進屋裡,自己則最後走進來,將袋子放在桌上,轉身,坐在了離江夜風有著一段距離的椅子上。
林安悅無所適從地站在客廳,這段時間,基本上都是江亦楊負責做飯,但現在,只見他紋絲不動地坐著,臉色鐵青,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再看江夜風,交疊著雙腿,慵懶地靠在沙發上,面對身邊那張冷漠至極的黑臉,視若無睹、自在閒適,嘴角還掛著玩味的笑意。
她只覺得頭大胸悶,一股超低氣壓在屋裡盤旋,徘徊不下,她感到喉嚨發緊,下一秒說不定就要窒息。
略一思索,她乾脆拎起桌上的袋子,疾步鑽進了廚房。
她在廚房一邊摘菜,一邊豎起兩隻耳朵,專注留意著客廳的聲響。
兩個男人倒是一如既往地沉默著。
突然,一串清脆的門鈴聲打破了沉寂。
林安悅猶豫了一下,沒有出去。按門鈴的人顯然又急又沒有耐心,門鈴一直叮鈴鈴地響個不停。
林安悅終於忍不住了,走出廚房,沙發上的兩個男人,都穩穩地坐在位置上,對於響徹整棟樓的門鈴聲,他們充耳未聞。
林安悅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急步過去開門。
門剛開啟,就聽見夏芝芝中氣十足的抱怨聲:“怎麼這麼久才開門,你在做什麼啊,我按了那麼久,從樓上走到樓下,都足夠你走好幾趟了。”
林安悅慢吞吞地解釋:“那個,我在做飯,沒有聽見。”
夏芝芝正在換鞋子,聽她這樣說,嗓門立刻大了起來:“怎麼會沒聽見呢!你家門鈴壞了?對了,跟你同居的那個男人呢?不在家嗎?”
林安悅拼命地朝她使眼色。
她根本瞧都未瞧,一邊往屋裡走一邊自顧自地說著:“你說你膽子也忒大了,一個陌生男人也敢隨便同居,小心......”
說沒完話,她一下停住了腳步。
屋裡兩個男人同時看向她。
房間裡詭異地安靜著。
夏芝芝目光呆滯地在兩個男人臉上掃來掃去,最後,她回頭,低聲問後面的女人:“這,什麼情況?”
林安悅呵呵地乾笑了兩聲,走上前來笑著說:“來,我同你們介紹一下。”
她指了指江亦楊,說:“這位是江亦楊,你見過的,上次你幫他檢查過身體。”
江亦楊一臉平靜無波,夏芝芝則張著嘴,眨巴著眼睛,完全不能把眼前這個冷酷俊美的男人,跟之前那個邋遢骯髒的黑衣男人,兩者聯絡在一起。
林安悅直接忽略掉她的驚訝,又指了指江夜風介紹道:“這一位,是他的弟弟。叫什麼名字,我也還,還不知道。”
“江夜風。”江夜風突然開口,還特別有風度地朝夏芝芝做了個瀟灑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