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瑜彷彿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坐下來努力平靜,“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可是我們再不行動,他們離開揚州,直奔肅州,我們就再無機會了”
沐初棠卻是越發的冷靜了,聲音低沉,“暫時還不會離開揚州”,見她疑惑,“老太妃突發喘鳴,喘鳴是會死人的,他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擄走老太妃,不會讓她這麼輕易的死掉,所以,一定會先給老太妃治療”
“那我們應該做什麼?”瑾瑜寄希望於沐初棠
“不要做,什麼都不要做”沐初棠冷靜的異常,她聲音清冷,一點一點的分析,“他們不確定西揚是否是獨自行動,或是身後有多少人,所以敵人也在觀察,若我們這邊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驚到他們”
瑾瑜冷靜了下來,一下就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我們不動,也是為了給營救太妃爭取時間”
“嗯”沐初棠頷首,隨後,也陷入了思考,“當務之急,先要確定他們的位置”
“他們應該不會再來春膳堂了”
“雖說如此,他們應該也不會走遠,讓我們的人化妝成老百姓在周圍的藥房附近找找,說不定,會有結果”沐初棠淡淡吩咐
瑾瑜點頭,回應,“好”
當日夜裡,瑾瑜就出去與景王留下的六十騎兵接頭,外頭暴雨傾盆,狂風席捲著雨點像是無數條鞭子,狠命的抽在了窗戶上,房簷上。
本來就思緒煩亂,輾轉不寐,經外頭這噼噼啪啪的,沐初棠乾脆起身,燃起了燭火,坐在了桌旁,白日裡的事情點點滴滴的湧上心頭。
忽然間,長廊裡響起了一串腳步聲,還伴隨著女人猛烈的咳嗽。
“噗”沐初棠警覺立刻把燭火吹滅,此時的她猶如驚弓之鳥心有餘悸,不肯有絲毫大意。
她悄悄的來到門後,待察覺腳步聲逐漸走遠,她悄悄的把房門推開一條縫,順著長廊向深處望去,一行三人。
最前面的是眉眼間一位女子,而她後面跟著的是一個大漢扶著一位走路很是困難的婦人。
沐初棠的手抖得如同篩子,輕輕的關上門。此時,她並沒有再次點上燭火,而是靜坐在桌邊,處於震驚之中一時還沒回神。
她給自己灌了一口涼茶,手依舊是顫抖,茶水灑落在桌子上。
本以為找到老太妃的落腳之處需要費些時日與精力,沒想到,他們也連夜換了住處,正好與自己住在了同一家客棧。
接連兩杯涼茶灌進去了,胸口上下起伏的弧度稍稍平息了。
“她身上的惑心乃最大的障礙,怎麼才能悄無聲息的把惑心解了?”沐初棠靜靜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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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兩天的急雨驟然停歇,游龍客棧的一間客房內,一位大漢走了進來, “天色不早了,我們得出發了”
隨後,他觀察了一下收拾包袱的婦人,卻是湊近了屋內的另一名女子,低聲問道:“公主,她如今狀況如何,走到肅州應該沒問題吧?”
被稱為公主的這名女子就是西雅,而大漢就是孫祥,本命叫茂祥。
西雅微微蹙眉,“情況不太好,我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總之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我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
孫祥也知道夜長夢多的道理,淡淡,“夫人,我們走了”
這位夫人就是中了惑心後的老太妃,此時,她身著普通布衣,面色暗黃,應是久病纏身。
她淡淡,“好,稍等我一下,我要出恭”
話音未落,她率先走出了房間,恭房是在客棧的後院,定是不能讓她獨自前往,西雅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後,獨自等候在附近的拐角處。
“咚——”茅房內一陣悶響
西雅警覺,試探,道:“你沒事吧?”
“無礙,我只是不小心磕了一下”老太妃低啞輕柔的聲音從裡面緩緩傳出
西雅鬆了口氣,四周靜靜還帶著三分夜色,時而春風吹過,捲過灌木叢便發出“唰”“唰”的聲音,尤其詭異又有些煩躁。
西雅蹙眉蹙眉,心覺時間有點久,略微不耐煩,欲上前敲門,可此時,門應聲而開,老太妃慢悠悠的從裡面出來。
看著她沒走兩步便扶牆喘息,西雅再次微不可察的蹙起了眉頭,按照她這個速度,怕是猴年馬月也到不了肅州,老大夫也囑咐了,她這病不可長時間坐馬車,如今真是費了好大力氣,劫來了一個大麻煩。